幽遠壓抑,心口似也積攢了太多的疲倦與無力,排遣不得。
本以為身為大旭長公主,能處理好大旭朝政便可,奈何,卻是內憂外患加身,重擔如此,何能真正放鬆。
她姑蘇鳳瑤此生啊,算是要一輩子兢兢業業,休息不得,也順心不得。
“風月場中的人,雖是有好有壞,但你身為大旭皇族,對那些人還是莫要多加接觸。”正這時,國師深眼擔憂的凝她,再度出了聲。
鳳瑤漫不經心點頭,“本宮心底有數,多謝國師。”說著,話鋒一轉,“這些時日,便有勞國師多跟在幼帝身邊,多加照料。而今已無它事了,國師早些回去休息吧。”
眼見鳳瑤滿面沉寂,神情不佳,國師眉頭一皺,著實心憂。
只是,面前這女子,終也是要強之人,不喜人憐憫擔憂甚至施捨,是以,有些寬慰之言許是對旁人有用,但對她,無疑是多說無益。
國師心頭瞭然,在原地立了半晌,隨即未多言,轉身離去。
一時,殿內氣氛徹底沉了下來,鳳瑤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而後滿心陳雜的起了身,緩步至不遠處的榻上休息。
翌日,早朝過後,鳳瑤便在御書房批閱奏摺。
待午時已過,她才從御書房內出來,本是要朝鳳棲宮行去,卻在中道變了方向,朝幼帝寢殿行去。
今日的幼帝,氣色又比昨日好了一重。贏易正陪他在殿中看書,兩人竟看書看得出神,廢寢忘食不說,竟連鳳瑤入了寢殿都不自知。
“徵兒與皇弟看的是什麼,竟會如此出神。”待站定在軟榻旁,鳳瑤朝軟榻上的二人出了聲。
這話一出,幼帝與贏易才回神過來,雙雙抬眸朝鳳瑤望來,幼帝則驚喜一笑,“看的是民間的小讀物,裡面的故事可好看了。阿姐怎過來了?”
幼帝驀的從軟榻上站了起來,拉了鳳瑤的手撒嬌。
鳳瑤不動聲色的緩道:“而今正直正午,便來你這裡蹭頓飯。卻不料徵兒與你三皇兄竟看書看得出神,連午膳時辰都忘了。”
幼帝忙道:“那些故事極是好看,徵兒便看入神了,許是沒聽到許嬤嬤問徵兒是否傳膳。此際徵兒便讓許嬤嬤去傳膳,阿姐在這裡吃了午膳再走。”
鳳瑤並未拒絕,微微點頭。
贏易似是極為高興,跑身至殿門口便朝許嬤嬤扯聲吩咐。
鳳瑤則垂眸朝贏易望來,只見他緩緩站起了身,乖巧平和的朝鳳瑤望著,低道:“今日皇上說無聊,是以臣弟便將寢宮中的幾本民間故事畫冊帶來了,本是打算讓皇上稍稍新鮮解乏,不料皇上竟看得入迷。”
“孩童本是喜歡故事,徵兒看得入神也是自然。只是你身子也未康愈,凡事皆還是得以你自己身子要緊,若陪徵兒陪得累了,便要早些回寢殿修養,亦或是讓御醫看看。”她稍稍放柔了語氣。
贏易面色一暖,乖巧點頭。
這時,幼帝已跑了回來,拉著鳳瑤與贏易雙雙坐定在了圓桌旁。
宮奴上菜也是極快,片刻便已將面前的圓桌上擺滿了菜餚。
鳳瑤幾人用膳時,氣氛倒是極為諧和,幼帝一直小臉帶笑,興奮不淺,甚至還會捉起筷子為鳳瑤與贏易碗中添菜。
待得膳食完畢,鳳瑤並無耽擱,離了寢殿。
待回得鳳棲宮時,還未入殿門,她便站定在殿門外,轉眸朝門外宮奴吩咐,“去查查皇上昨日做過什麼事,見過什麼人。”
宮奴急忙恭敬應聲,小跑離開。
鳳瑤徑直踏步入殿,坐了半晌,便有小廝突然回殿而來,恭聲道:“長公主。皇上昨日並未做過什麼,僅是一直在殿中與三皇子休息,未見過什麼人。”
鳳瑤瞳孔一縮,點點頭。
待沉默片刻,她神色微動,低沉而道:“去通知贏易一番,就說,下午之際,本宮要帶他出宮一趟,讓他準備準備。”
宮奴點點頭,急忙轉身出殿。
周遭氣氛,再度沉寂了下來,無聲無息,厚重壓抑。
鳳瑤端了茶盞,垂眸而飲,才陡然發覺,入口的差,竟是不知何時涼透。
大旭的初冬,著實並無涼寒,微風縷縷,金色陽光諧和,溫潤暖溢。四方之中,花木並未太過凋謝,甚至那些晚秋的海棠,竟仍開得繁盛。
而遠在千里之外的大周兵衛,浩然的隊伍如蛇般蜿蜒往前。他們已是過了大盛的第一道關卡虎庸關,且還是一併不損的安然衝關。
因著下雨之故,天氣嚴寒,飄雪如絮,雖是潔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