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大旭與國師等人恨之入骨。”
贏易微微一怔,極是認真的思量片刻,隨即緩道:“皇姐,此番寫這信條之人,許是不是臣弟的舅舅。”
鳳瑤眼角一挑。
他繼續誠然道:“臣弟的舅舅雖看似性子潑烈,行事粗魯,但他卻終歸是膽小之人罷了。他尋常也只會逞嘴皮上的功夫罷了,但論實際,他也是畏首畏尾,不敢輕易決定。甚至,前些日子舅舅舉兵造反,臣弟便覺此事怪異,因憑舅舅的性子,自是不敢擅自做出這等事來,更何況,舅舅也還有把柄在攝政王手裡,便是攝政王不在國中,但餘威仍在,舅舅自是不敢輕舉妄動才是。是以,臣弟以為,舅舅前些日子突然起兵便已是怪異,後來投奔臣弟卻久久不來,更也是極有問題,且憑舅舅的性子,的確不敢輕易做出對大旭不利之事,便是這信條,許是也非舅舅所為,且上面的字跡,都與舅舅的字跡全然不像。”
冗長的一席話,層層分明,入得耳裡,鳳瑤倒也無反駁之意。
那國舅的確是看似面相兇惡,實則,卻的確是僅會逞嘴皮罷了。亦如當初她姑蘇鳳瑤若強行在他面前威脅,那國舅,自然也會服軟才是。
再者,贏易也說得沒錯,這信條上的字,的確不像國舅的,如此,那這寫信之人,又是誰?
尉雪蠻?
越想,心緒便也越發翻騰嘈雜。
贏易掃她兩眼,面露擔憂與關切,終是忍不住轉了話題,“皇姐,菜快涼了,皇姐還是趁熱吃吧。”
鳳瑤應聲回神,兀自點頭,卻待與贏易一道用了一口膳食後,她瞳孔一縮,再度朝贏易望來,低沉幽遠而道:“當初國舅起兵造反,你未與國舅通氣?怎我聽說,你與國舅是串通一氣,裡應外合準備對大旭不利?”
贏易搖搖頭,面色與目光皆是誠然之至,“皇姐,外界之傳絕非事實。臣弟前些日子雖與舅舅透過書信,但的確不曾商議在大旭起兵之事。”
是嗎?
鳳瑤神色微動,不言話。
贏易突然有些著急與擔憂,“皇姐,臣弟所言為事實,皇姐你……”
“你不必擔憂,我並未懷疑你。”不待他後話道出,鳳瑤便平緩無波的回了話,說著,嗓音稍稍一挑,繼續道:“這信條既然不是國舅所寫,那剩下的可能,也許就是那尉雪蠻所寫了。”
贏易又是一怔,“皇姐懷疑尉雪蠻?可她雖對皇姐有仇,但終還是女子罷了,且此際定也在路途之中逃竄,何來有空甚至有本事招信鴿傳信而來。”
“好歹也是樓蘭安義侯的女兒,豈能是等閒之輩。如今本宮也不過是猜測罷了,也非確定。但如今能確定的時,花謹此番行錯一步,日後,總會後路堪憂,難得善終了。”
嗓音一落,眉頭一皺,面色也越發複雜悵惘開來,隨即再道:“你正補身子,多吃些東西。”
贏易點點頭,面色也是複雜橫亙,欲言又止,但終究未多言。
待得二人一道用膳完畢,鳳瑤招來了兵衛將膳食撤走,這時,贏易猶豫著再度出聲,“皇姐可要差人去暗中尋瑞侯?畢竟,他終歸是老瑞侯唯一子嗣,臣弟以前也聽說皇姐對瑞侯也極是寬容,倘若瑞侯當真在尉雪蠻手裡遭遇不測,自也不好。且尉雪蠻此人,臣弟當初將她禁在營地裡,也與她稍稍接觸過幾次,只覺,那女子雖看似嬌弱,但卻極是聰明,也能屈能伸,更還擅長攀談與算計,瑞侯落到她手裡,定是要吃苦頭的。”
鳳瑤滿目幽遠,面色並無太大變化,低沉沉的道:“路是花謹自己選擇,是善是惡皆怪不得旁人。不過是命運如此罷了,你我,皆渡不得他。”
這話一出,興致缺缺,也無心再多加言話,待朝贏易那略微發沉的面色掃了幾眼後,她終是話鋒一轉,只道:“天色已是不早,你身子骨未愈,還是讓兵衛在此為你搭榻而面,我便去外面的馬車湊合湊合,順便,再找軍中副將問問話。”
說著,不待贏易反應,便已緩緩起身。
贏易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欲言又止,但終是未多說,待朝鳳瑤的脊背凝了片刻後,便恭敬順從的應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