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正這時,那人已是站定在了岸邊,迎面朝她望來,兩人對視片刻後,便薄唇一啟,幽遠悵然的道:“臣弟便是知曉,便是楚王宮大火被焚,且安義侯大肆作亂,皇姐你,自也能滿身福瑞庇護,安然活著。”
這話入耳,無論怎麼聽,都有些刺耳。
鳳瑤瞳孔一縮,挑聲淡漠而道:“是啊,在經歷楚王宮大火被焚,還經歷過樓蘭安義侯作亂,如此,本宮都尚且命在,三皇弟你,可是失望了?”
贏易恭恭敬敬的朝鳳瑤一拜,“豈會失望。皇姐性命安在,自是臣弟萬分期望之事,且我大旭六萬人兒駐紮在此,自也是為了護皇姐,更還要,為皇姐出氣。畢竟,大楚設定的這場鴻門宴,竟將皇姐困在楚京這麼多日,就憑這點,臣弟,便也會好生為皇姐出這口氣。”
這話一落,分毫不待鳳瑤反應,目光朝岸上週遭的兵衛一掃,頓時平緩幽遠的道:“見了長公主,爾等還不行禮?償”
這話聽著倒無半點的挑然之意,但語氣中的脅迫與威儀之氣倒是彰顯得淋漓盡致。
瞬時,在場得兵衛紛紛斂神跪下,朝鳳瑤大呼而道:“拜見長公主,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攖”
整齊劃一的嗓音,氣勢渾厚,入得鳳瑤耳裡,卻是突然顯得有些陌生。
離開大旭京都已有多日,是以這等被千人萬人同時呼喝之聲倒也鮮少聞得,而今再見眾人皆喚,恭敬而跪,這種感覺,無疑是有些幽遠,有些極為難得的陌生,更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排斥。
她不知自己究竟在排斥什麼,又或許,這些大旭的兵衛兒郎,卻是都是在被贏易蠱惑,在為贏易賣命,是以,心底,終還是牴觸不喜。
“皇姐你看看,如今這岸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兵衛也足足六萬,便是要攻大楚,無疑是綽綽有餘。”
這話入耳,鳳瑤應聲回神,沉寂清冷的目光朝贏易落著,淡道:“如今此地,已非大楚,而是大周。”
贏易眼角微挑,這才裝模作樣的反應過來,語氣平平而道:“是了,大周,倒是臣弟記性不好,都忘了大楚早已滅了,而今此地的國號也變為了大周,只是也聞說,皇姐前些日子在楚京外受襲之際,竟還是大周新皇親自單槍匹馬去救的。就不知那大周新皇啊,為何獨獨對皇姐如此上心,竟還會為了皇姐而獨身闖入那龍潭虎穴,生死而搏。”
鳳瑤面色分毫不變,依舊冷冽清冷的凝他,“你既是都對本宮被樓蘭安義侯襲擊之事如此瞭如指掌,也全然知那大周新皇單槍匹馬的去救本宮,又如何不知,如今那大周新皇,究竟何人?”
說著,分毫不願就此與他多言,鳳瑤瞳孔一縮,當即開門見山的道:“本宮此際既是來了,贏易你,可該先迎本宮去你主帳坐坐?”
“皇姐過來,臣弟自當領去主帳隆盛招待。”說著,極為難得的微微淡笑,“來人,扶長公主上岸。”
這話一出,有幾名兵衛頓時上前站定在了岸邊,伸手恭敬的朝鳳瑤遞來,“長公主,屬下扶您上岸。”
這嗓音略顯緊張,甚至也略顯驚愕,只因,此番本就是打著營救長公主甚至為長公主報仇而來的口號,如今這長公主已安然出現在面前,倒也著實令他們措手不及。
再者,往日雖常日在邊關迎敵,不曾回過京都,但長公主那巾幗威儀的名聲,他們自也是如雷貫耳。
只是,那般跳樓救國之女,當初聞得時,本還以為定是個滿身強硬的女子,但如今瞧來,那傳聞中的長公主,竟也會是,面容傾城雅緻,滿身細瘦弱柳的女子。只是,她那雙瞳孔著實太深太冷,並無起伏,也並無情緒,面容上也不似尋常女子那般卷怯怯與嬌然,反倒也是威儀磅礴,清冷盡顯。
無疑,自家這長公主,氣質出眾。
也難怪如此美人,竟還會被京都之人傳成母夜叉,只因啊,這長公主著實是滿身淡漠陰冷,陰冷得讓人不敢朝她主動靠近,更也不敢隨意的觸碰與褻玩。
兵衛們心思如此,渾身也略微緊張,只是伸出去的手,卻終歸不曾得來鳳瑤的在意。
鳳瑤僅是朝船頭的兩名兵衛示意,兩名兵衛頓時恭敬點頭,隨即鬆了手中的船槳,當即上岸,鳳瑤也順勢朝前而挪,隨即就著那兩名暗衛的攙扶上岸,待得身形剛剛站定,花謹也已緊隨著登了岸,略微複雜緊然的朝贏易掃了一眼,而後卻是下意識的朝鳳瑤身後一站,委婉而躲。
奈何即便如此,贏易卻早已瞧見了他,甚至平然無波的出了聲,“皇姐在楚京出事,而瑞侯一路風塵僕僕而來,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