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發的沏茶去了。
顏墨白緩道:“悟慧方丈之言,稍稍聽聽便可。若是日後當真有事,見招拆招也成。”
是嗎?
鳳瑤轉眸朝顏墨白望來,滿目的複雜與幽遠,“見招拆招雖是可行,但就怕,來不及。”
顏墨白麵色從容,嗓音溫潤,“天下之事,再大大不過兩軍交戰。而這大戰之事,微臣都已自請包下,長公主只需在皇城等著微臣的大勝的訊息即可。是以,天大的事,長公主也無需憂心,除非,這老天塌了,微臣頂不住,又或者,微臣突然不在了,長公主便得靠自己了。但微臣既是有這等允諾,只要微臣安好無損,自也不會對長公主失約。”
他嗓音平和溫潤,那醇厚好聽的嗓音,也極為難得的卷著幾許寬慰。
這顏墨白何時變的?
竟也變得能對她出言寬慰,說出這等大義凜然的話來了。
按照尋常的相處姿態,這顏墨白對她,不該是調侃嘲諷,又或者,委婉的爭鋒相對麼。
鳳瑤怔了怔,神色也變了變,一時之間,心底的異樣與厚重也稍稍突兀而起,卻待片刻之後,她強行壓下了所有跳動起伏的心緒,僅是低沉而道:“攝政王有如此之心,本宮,倒也欣慰。”
他勾唇笑笑,“長公主欣慰便好。悟慧方丈的話,長公主不必太過放於心上,今日帶長公主來此,也本是想讓長公主放鬆與開心,待得與悟慧方丈聊完後,微臣,再帶長公主去後山。”
鳳瑤深眼觀他,鬼使神差的點點頭。
顏墨白也不再耽擱,當即邀鳳瑤上榻而坐。
鳳瑤並未拒絕,盤腿在長榻上坐好,目光自然的朝前方矮桌的棋盤一落,則見這棋盤上的棋局,竟是死局一片。
“這盤棋,悟慧方丈已下了好幾年,而今還是未能找到破解之法。”顏墨白溫潤的嗓音揚來。
鳳瑤瞳孔一縮,落在棋盤上的目光越發認真。
待得片刻,悟慧已端著托盤而來,托盤上一共四盞茶,顏墨白兩盞,鳳瑤兩盞,只是顏墨白那茶盞內的茶,微微發綠,清香四溢,而她盞內的茶,微微而黃,雖是茶香特別,但隱約之中,卻能聞到一股清淺的藥香。
瞬時,鳳瑤怔了怔,目光穩穩朝茶盞的茶水打量。
正這時,顏墨白已兩盞茶紛紛下肚,平和出聲,“還是悟慧方丈的茶好喝,此番回去,勞方丈再為我準備些,我好帶回府內。”
“顏施主的茶,自打茶葉採摘且烘好後,便已為你留好,此番離去,你自可讓小童為你拿便是。”
悟慧幽遠無波的出了聲,嗓音清透幽遠,亦如他這人一般仙風道骨。
待得嗓音一落,他那皺紋的手指微微一抬,指尖撿起了最初落下的那枚棋子,隨即,目光再朝鳳瑤落來,幽遠而道:“後山最好的茶樹品種,因那茶樹極是特殊難養,老衲費盡心血栽培,只成活三株,且今年採得的這種茶葉,不過二兩。如此之茶,姑娘若是嫌棄,老衲,便賞給屋外的小童們喝了。”
鳳瑤驀地一怔,下意識的抬眸朝他望來,卻見他目光幽遠,深沉無底。
她眉頭微微一蹙,正要言話,不料話還未出,顏墨白則溫潤而道:“她並非不喝,只是,悟慧方丈所種之茶,品種奇特,茶葉奇特,她不過是略微好奇罷了。”
這話一落,抬頭朝鳳瑤笑得極是溫潤風華,僅是暗中,他那長臂卻稍稍一伸,扯了扯鳳瑤衣角。
鳳瑤到嘴的話頓時噎了出去,默了片刻,終歸是朝悟慧緩道:“的確是方丈的茶太過特殊,是以心有好奇,研究了一下罷了。”
說完,不再耽擱,舉杯而飲。
茶水溫度剛好合適,只是奇怪的是,這茶水明明聞著有些藥味,奈何喝在嘴裡,卻全數被濃烈的茶香覆蓋,竟察覺不到半縷藥味,更別提要透過味覺來確定這茶水中究竟含了些什麼了。
瞬時,茶水入腹,她心底一沉,有些擔憂,而那顏墨白與悟慧似也未覺,反倒是兩人緩緩的閒聊起來。
整個過程,鳳瑤靜靜而坐,不曾插話,而顏墨白與悟慧所聊之言,也不過是尋常之事,並無異樣。
待得許久後,顏墨白才出言告辭,正待悟慧出言慢走之際,顏墨白則渾然不動,慢條斯理的朝悟慧道:“悟慧方丈歷來宅心仁厚,你今日為我這位貴客所飲之茶,可否將茶葉也贈她?又或者,悟慧方丈覺得有何新增的茶葉或是其它,也可一併送她。”
鳳瑤一怔,抬眸朝顏墨白望來。
悟慧卻並未言話,僅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