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不願放過司徒凌燕,從而想以毒控制,逼司徒凌燕就範罷了,卻是不料,那大盛真正主宰之人,竟是,司徒夙。
思緒蜿蜒,嘈雜橫湧。
一時,鳳瑤並未言話,瞳孔之色,也起伏劇烈,眼底更多的,則是複雜與幽遠之色,層層交織。
也曾以為,當即城牆之上,與司徒夙互知身份,待得兩人徹底決裂後,那場在道行山上積累下的深情厚誼,自也會因那場決裂而徹底的蕩然無存,灰飛煙滅。
卻是不料,她想過大盛的一切,也試圖設計司徒凌燕,卻是獨獨未料,那司徒夙竟會為了她,不惜悔婚,不惜被軟禁。
只是,於她姑蘇鳳瑤而言,曾經的愛意,早被濃烈的恨蠶食得乾乾淨淨。而今再以一種清冷的姿態與眼光來看待他時,奈何,他那滿腔戀舊的愛意,卻在她意料之外。
越想,越覺心緒複雜,卻又不知為何。
周遭氣氛,也徹底的沉寂幽謐,無聲無息之中,幽遠靜謐。
半晌,鳳瑤稍稍合了眼,整個人兀自沉默。
待得片刻後,耳畔再度揚來顏墨白那溫潤嗓音,“悅兒這幾日,的確想長公主了。不知,長公主可願微臣差人將她送入宮來?”
這話一落,見鳳瑤不答,他嗓音稍稍一低,“便是長公主陪她同用一頓膳食,也可。”
鳳瑤沉默著,半晌,才稍稍睜眼,“陪她吃頓飯,自是尚可。只不過,也望攝政王與悅兒解釋清楚,本宮並非她孃親,也不願做她孃親,待得這頓膳食完畢之後,便讓她,莫要再來尋本宮了。”
“不過是女童罷了,長公主何來如此認真?既是都是子民,如此孱弱之童,長公主何來不好生以待,就如,待黎民百姓一般的大度與慷然?”
鳳瑤瞳孔微縮,並未言話。
顏墨白也不再就此多言,僅是率先踉蹌的站起身來,隨即彎身而下,修長的指尖朝鳳瑤遞來,“地上涼,微臣拉長公主起來。”
鳳瑤淡漠觀他,“不必了。”
這話一落,正要起身,不料顏墨白那修長的指尖已主動扣在了她的手腕,隨即稍稍用力,將她拉著站了起來。
待得鳳瑤略微不悅的轉眸朝他一望,他則勾唇而笑,清風儒雅,“長公主與微臣之間,不必太過客氣。”
她豈是在與他客氣!她明明是不願這廝拉她罷了。
鳳瑤心底默唸,淡漠觀他,“本宮雖不客氣,但攝政王還是要體恤你自己為好。畢竟,雙腿有疾病,便不要太過動作了,免得到時候落了病根,當真成了瘸子,倒也影響你滿身的俊朗儒雅才是。”
他面上笑意微微濃了半許,那雙深邃的瞳孔竟也莫名的發亮,薄唇一啟,“還以為,長公主一直以為微臣這佞臣,尖嘴猴腮,不堪入目。卻是不料,長公主竟覺得微臣滿身俊朗儒雅。”
鳳瑤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眼角微挑,倒是未料這廝竟會如此曲解她的話。
一時,心底也增了幾許鄙夷,但也不願就此多言,只道:“口舌逞強便是不必了,免得讓人聽了不悅。而今,時辰已是不早,攝政王出去吧。”
他笑得溫潤,似也不曾被她這話所擾,僅是轉眸朝不遠處御桌上的奏摺掃了一眼,隨即道:“長公主日理萬機,倒也辛苦。只是,奏摺之事,倒也可差人處理。亦如,尋常不太緊要之事,便讓那人自行處理,重要之事,再上報給長公主親自處理便成,如此,長公主也可輕鬆一些。畢竟,身為大旭長公主,並非要事無鉅細的親身而為。”
鳳瑤眼角微挑,“雖話是這般說,但適合幫本宮處理朝政的,似是未有。”
說著,嗓音一沉,“難不成,攝政王要自薦為本宮處理朝政?”
顏墨白緩道:“微臣便是有這個心,長公主自也不會允諾才是。說來,微臣的確覺得有一人適合幫長公主處理朝政,且長公主也極是放心。”
鳳瑤淡道:“誰?”
“許儒亦。”他答得乾脆。
鳳瑤微怔,倒是未料這顏墨白與許儒亦本就不對眼,甚至兩人還略有排斥與擠兌,而今倒好,這顏墨白竟主動舉薦許儒亦了。
不得不說,顏墨白這番舉動,定是有內情的了,若是不然,憑他這性子,又如何真正會對許儒亦好?
“皇傅身為許家家主,不止得教皇上讀書識字,教皇上通曉天下之禮,還得顧及他許家家業。如此,皇傅本是繁忙,自是無暇為本宮處理奏摺。”鳳瑤神色微動,淡漠隨意的道了話。
待得這話一落,她嗓音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