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得覬覦(1 / 4)

思緒翻轉,一時,面色也深沉了幾許。

待得片刻,鳳瑤才嗓音微挑,漫不經心的道:“不過是讓他在偏殿稍作休息罷了,並非長住,亦如皇傅你,不也是在偏殿住過一夜?”

這話一落,目光沉寂無波的朝銅鏡中的許儒亦打量,則見他面色微變,瞳孔之中,也突然漫出了半許措手不及的怔愣。

鳳瑤神色不變,靜靜於銅鏡中觀他,隨即唇瓣一啟,嗓音也突然變得緩慢與幽遠,“本宮如今,早被京都之人傳為了凶神惡煞的夜叉,聲名也與顏墨白交纏不清,便是顏墨白入駐偏殿之事再度被傳出,本宮聲名本是狼藉,又何來再懼多添這一筆。有些事,本以為皇傅也能看透,只是,皇傅終歸不是本宮,終歸無法將本宮真正看透。不瞞皇傅,本宮這人啊,此生之中除了強大大旭,護好幼帝,報得血仇之外,便再無他求了。”

說完,目光依舊透過銅鏡,意料之中的,見得許儒亦那俊美朗然的面上突然滑過了幾許複雜與失落攖。

卻也僅是片刻,他神色微動,面上的所有表情也瞬時被他收斂。

他也似是知曉鳳瑤在觀他,那雙深黑溫潤的瞳孔,竟微微而挪,恰到好處的朝銅鏡盯來,瞬時迎上了鳳瑤清冷幽遠的眼償。

瞬時,四目相對。

鳳瑤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

許儒亦則滿面溫潤,平緩而道:“長公主心繫大旭,心繫皇上,心繫仇恨,並無不妥。只是,除了仇恨之外,長公主終歸是尋常之人,有血有肉,是以,有些東西,長公主也可再去嘗試,亦如,情義這二字。”

他嗓音平緩溫和至極,隱約之中,也不難聽出其間夾雜的半縷複雜與探究。

鳳瑤眼角微挑,清冷而道:“情義?皇傅該是知曉,本宮早被情義這二字傷得遍體鱗傷。如今這情義二字,本宮斷然不會去碰。”

“世上之人皆是不同。長公主又何必因為往事或是舊人而排斥情義,再者……”

鳳瑤瞳孔微縮,未待他後話道出,便已清冷無波的出了聲,“許儒亦。”

這話一出,許儒亦下意識的噎了後話,微詫的朝她望著。

鳳瑤神色幽遠,滿目深沉,待朝許儒亦掃了一眼後,才逐漸將目光挪開,而後極為難得的嘆息一聲,幽遠低沉的道:“除了大旭的三位閣臣,你許儒亦,是滿朝之中最讓本宮放心之人。本宮與你,君臣之別,也只想保持君臣之義。”

說著,嗓音微挑,“本宮這話,你可明白?”

這話一出,許儒亦極為難得的未及時言話。

一時,殿中氣氛也突然沉寂下來,無聲無息之中,壓抑得令人頭皮發麻。

大抵是察覺到了鳳瑤情緒的不對,為她梳妝描眉的宮奴也戰戰兢兢,分毫不敢懈怠,個個臉色皆微微有些緊張與發白。

而待得半晌後,鳳瑤髮鬢已成,珠花精緻,待得正要起身入得屏風換上鳳袍時,不料突然之間,一直穩立原地的許儒亦終歸是緩慢幽遠的出了聲,“長公主這話,微臣自是明白。只是,長公主如今雖是不信情義二字,但也非真正的情義二字不存在。”

鳳瑤眉頭微蹙,轉眸清冷的觀他。

他則微微而笑,溫潤卓絕,隨即唇瓣一啟,略微認真的道:“微臣一直都信,真正的情義,乃比金堅。長公主而今能排斥情義,不過是因不曾真正經歷罷了。”

鳳瑤嗓音一沉,“本宮不曾經歷,難道皇傅經歷過?”

許儒亦神色微動,目光幽遠,則是片刻,他略微認真的朝鳳瑤搖搖頭,“並非真正經歷,但微臣,一直相信著罷了。”

溫潤平緩的嗓音,夾雜著幾許幽遠。

鳳瑤垂眸下來,心生起伏,倒是未料到,這許儒亦,也是個真正的感性之人。

心底積攢的冷漠之言,終歸還是全數壓下了。這許儒亦是聰明人,此際都不曾表露什麼,想必後來,自也不會太過越距。待得日後時機成熟,她再為他賜一門婚事,光耀他許家門楣,那時候,她便是不曾當真拒絕,這許儒亦,也該是知曉她的心意的。

思緒翻騰,一時之間,面色也逐漸幽遠厚重了半許。

鳳瑤兀自默了片刻,才按捺心神的道:“皇傅雖信情義二字,但不要寄託錯了人便成。有些人,註定煢煢孑立,不得善終,是以,情義對那些人來說,無疑是沾不得的。”

這話一落,不再多言,也無心再觀許儒亦面色,僅是兀自起身,緩步朝不遠處的屏風而去。

整個過程,鳳瑤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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