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目光也越發深沉,分毫不願錯過他的半許反應。
只奈何,他那張清雅俊美的面上,除了幽遠與沉寂之色,並無其它過多反應,整個人清清淡淡,卻似有複雜重重。
他並未回話,整個人都似是沉默了下去。
鳳瑤凝他片刻,神色微動,陰沉而問:“攝政王在想什麼?若是有話,直說便是。”
這話一落,他才突然轉眸朝鳳瑤望來,瞳孔幽遠,但卻彎著眼睛笑了,“微臣這人,倒是著實不喜欠旁人的,但長公主三番五次讓微臣欠你,微臣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懶散平緩的嗓音,雖說得不痛不癢,似如調侃一般,但他瞳孔中的深邃之色,卻是怎麼都蓋不過去。
“這些虛話,多說無益,接觸了這麼久,本宮又不是不知你圓滑心性。”鳳瑤淡漠而道,這話一落,也稍稍將目光從他面上挪開了。
今日再度幫這顏墨白清理傷口,若說心底不猶豫,不惻隱,自是不可能的,只奈何,憐憫與惻隱之心,甚至國師的告誡之言,終歸還是戰勝了她心底的牴觸,她終歸未對這顏墨白的傷口戲弄,更也在仔細的為他清理傷口。
有時候,不是說要讓自己變得冷狠無情,便能真正做到的,亦如她姑蘇鳳瑤,縱是極為努力的去威儀,去強勢,去冷狠無情,但終歸還是會有破功之際,又如這顏墨白說的一樣,時刻都戒備提防,擺足強勢之姿,也是極累的呢。
思緒翻騰,竟是想得有些遠了。
待回神過來,只見顏墨白仍舊在靜靜觀她。
鳳瑤按捺了心神一番,才低沉而道:“今日只為你清理了腿腳的傷口,你身上的其餘傷口,便讓府內大夫好生清理,且讓府內大夫記得,清理傷口之際,務必用銀針控制筋脈,減少血液流動,再在極快的時辰內將傷口內的淤膿擠出。”
這話一落,顏墨白仍靜靜觀她,神色似已極為難得的抽遠,並未言話。
鳳瑤眉頭一皺,扭頭朝青桐望來,“你可記下本宮方才的話了?”
青桐猝不及防的驚了一下,隨即急忙點頭。
鳳瑤不再多言,回頭朝顏墨白望來,繼續淡漠無溫的道:“今日這些事,便到此為止,望攝政王謹記本宮今日之言,也莫要忘了迎接大盛公主之事。”
說完,眼見顏墨白仍靜靜觀她,雖破天荒的有著幾許木頭人的姿勢,但他那黑瞳之中,卻是深邃無地,複雜重重,而待她細觀之際,卻又覺得他目光散漫,神色發呆,似在深想些什麼一般。
她眸色微動,心底也興致缺缺,隨即不再多呆,待冷掃他兩眼後,便緩緩起了身,踏步離去。
“恭送長公主。”
身後,當即揚來青桐恭敬的嗓音。
鳳瑤並未應聲與回頭,繼續踏步往前,待再度朝前行了幾步時,身後,則突然揚來了顏墨白那深沉得近乎於厚重不堪的嗓音,“倘若,微臣有朝一日會當真對大旭不利,長公主會如何?”
鳳瑤瞳孔一縮,足下當即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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