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休息吧。”
鳳瑤穩穩立在原地,脊背挺得筆直,待得半晌後,她才低低而道:“既是火起,那便等到燒完後再回去吧。”
這話一落,發涼的指尖緊緊扣穩了長袍,不再言話。
夜色厚重,天空本是黑沉一片,但這肆意燃燒跳躍的火苗子,卻是照亮了半個天空。
待得許久,火勢才逐漸下跌,直至火光全數熄滅後,大旭兵衛才在楚衛火把的光亮裡開始收拾骨灰。
鳳瑤靜立在原地,神色幽遠,仍是不朝那臺子上望去一眼,待得大旭兵衛們將骨灰全數收拾完畢後,鳳瑤正要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不料足下剛動,身後則突然揚來一道驚愕的嗓音,“長公主,攝政王身上似攜帶了一隻金桌,不曾燒化。”
鳳瑤瞳孔一縮,下意識穩住身形,“拿過來。”
大旭兵衛不敢耽擱,頓時小跑而來,待站定在鳳瑤面前,便將金鐲遞到鳳瑤面前。
周遭,燈火搖曳,光影重重。
鳳瑤垂眸朝那金鐲凝望,並未即刻伸手去接,待得沉默片刻後,她才稍稍伸手接過金鐲,則覺桌子已無溫度,涼薄刺骨,而待仔細翻轉著鐲子打量,則見,桌子上赫然的刻著一字:瑜。
瑜……
鳳瑤神色陳雜,起伏不定,思緒也開始翻轉幽遠,全然,不曾參透這‘瑜’字有何特殊,竟要特殊到印刻在這鐲子上。
而待沉默半晌,她終歸還是全然放棄,僅是猶豫片刻,隨即將鐲子揣在袖中,一言不發的踏步離去。
因著在圍場中被狼群突襲之事,諸國之人皆損傷不少,是以,今日的楚王壽宴,無疑是被迫取消。
待得鳳瑤行車回得行宮時,便聞楚王已攜楚太子親自來過行宮賠罪了,甚至於,還龍威大怒,因獵場之事降罪蕭樓,將蕭樓打了五十大板,後攜太子揚長而去。
蕭樓雖看似精壯,實則身子卻並非硬朗,此番五十大板來得太陡,待得行刑完畢,已氣息奄奄,被侍奴急忙送回主殿。
隨即不久,大楚皇后便親自領著長串的御醫速速抵達行宮,開始對蕭樓整治,奈何蕭樓傷勢極其嚴重,性命堪憂,大楚御醫們也束手無策,紛紛長跪在蕭樓寢殿外,不敢起身。
無奈之下,大楚皇后只得前往大英東臨蒼住處,百般祈求,欲讓東臨蒼救治蕭樓,奈何東臨蒼則稱毫無醫術在身,愛莫能助,大楚皇后絕望無奈,只得歸得蕭樓寢殿以淚洗面,悲痛欲絕。
這些訊息,層層入耳,卻不曾勾起鳳瑤心底的半分漣漪。
蕭樓自告奮勇要負責諸國之人狩獵之事,而今出事,楚王迫於諸國壓力將降罪蕭樓,自也是無可厚非。
只不過,這幾日發生之事無疑是循序漸進,一件接著一件,但仔細想來,這行宮出事,蕭樓出事,能獲得最大利益之人是誰?
難道,是那大楚的,太子?
思緒翻轉搖曳,鳳瑤面色深了一重。
待在軟榻坐了許久,才折身入榻,合眸而憩。
奈何,剛一閉眼,腦海之中,則陡然出現顏墨白的音容相貌,肆意風雅。鳳瑤眉頭一皺,陡然掀眼,心口的揪痛,竟也莫名的再度升騰而起,難以壓制。
輾轉反側一夜,最終,天色大明,鳳瑤終歸是一宿未眠。
一早,楚王便差人抬來了各種賞賜,欲圖補償各國之人,以示討好,而那所謂的壽宴,便也推遲到了三日之後,待得諸國之人傷勢皆稍稍恢復後,再補辦壽宴。
乍聞這訊息,鳳瑤心生冷諷,只道是那楚王許是也未料到,本是早已佈置好了一場鴻門宴,卻不料有人竟行在了他前頭,壞了他的大事。而今倒好,鴻門宴還未開端,自己倒還滿身嫌疑的下不了臺,甚至還要屈尊降貴的開始討好諸國之人,不得不說,為國之軍,被人算計脅迫到了這種程度,倒也是奇恥大辱。
只是就不知那楚王,會否找出幕後兇手,從而對諸國有所交代了。
正思量,修長的指尖微微一動,待觸碰到面前的茶盞時,則見指腹涼薄,這面前的茶水,不知何時竟已涼透。
她這才回神過來,正要喚王能入內換茶,卻也正這時,不遠處的門外,突然揚來王能恭敬的嗓音,“長公主,東臨從子求見。”
又是東臨蒼。
這滿行宮之人,想來就東臨蒼最是清閒了。
也是,畢竟不是一國政要的人物,並無太多瑣事需要處理,那人極是清閒,也是自然。
“問問他,此番過來有何事。”
鳳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