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識之人皆知,長公主因不願傷害許儒亦而強嫁微臣,如此,微臣對長公主來說,是什麼?再者,長公主本為強嫁,卻還得瓜分微臣兵權,還得讓微臣奉上萬兩彩禮,此事對微臣而言,何其無辜。”
無辜?
鳳瑤瞳孔一縮,眼角也忍不住抽了兩抽。
這二字若是從旁人口中道出,並無異樣,但從這顏墨白口中道出,卻莫名的有些不倫不類。
畢竟,顏墨白此人深不可測,從容腹黑,想來便是泰山壓頂,面色定也不變分毫,深厚淡定,如今,竟也會口口聲聲對她說著無辜,是以,這二字入耳,著實有些突兀異樣了些。
思緒翻騰,鳳瑤靜靜觀他,並未立即言話。
他那雙深邃無波的瞳孔,也靜靜的朝她望著,許是見她一直不言,他神色微動,薄唇一啟,再度出聲,“長公主可是無話可說了?又或者,明明是對許儒亦心底有感,卻又害怕真正辜負,從而,肆意逃避,不敢去接觸半許?”
他嗓音平緩而又挑高,無形之中,略微卷著幾許刨根問底甚至咄咄逼人之意。
鳳瑤依舊淡漠無波的觀他,並未言話。
待得周遭氣氛沉寂半晌後,她才逐漸將目光從他面上挪開,低沉而道:“本宮行任何事,都問心無愧。倘若攝政王心有不滿,亦或不願接受本宮嫁娶,如此,你要麼交出兵權,要不不問世事辭官歸隱,從此,本宮再不會對你為難分毫。但若是,攝政王執意迷戀權勢,不願辭官,更也不願交出兵權,如此,攝政王大權在握,一手遮天,便也別唸著本宮不會糾纏甚至諸事都拉上你。”
這話一落,不再多言,僅是指尖微動,自行乾脆的登上了馬車。
待掀簾而入,並在馬車上坐好後,車外,則再度揚來顏墨白那幽遠無波的嗓音,“長公主既能問心無愧,微臣,便更是問心無愧了。嫁娶之事,微臣接了懿旨,自是不會反悔,只是,就不知許儒亦若知長公主要下嫁微臣,且還是強嫁,就不知他是否心灰意冷,涼薄妒嫉了。”
說完,勾唇輕笑兩聲,溫潤平緩的道:“恭送長公主。”
冗長的話語入得耳裡,那平緩溫潤的語氣,似是不曾卷著任何情緒,奈何這話入得耳裡,卻莫名的厚重與鬧心。
此番選擇下嫁顏墨白,無疑是因顏墨白大權在握,兵力雄厚,其二,也因與顏墨白互相牴觸,是以,明眼之人辦事,自也可不用顧忌太多,也無需感情用事。
只奈何,顏墨白也不是個善茬,言行也著實令人鬧心,此番之下,心底再憶起那許儒亦,一時,著實有些無奈與複雜。
放眼這整個大旭,她能用之人並不多,而許儒亦這個強勁的後盾,她不想傷害,更也不願失去。
她姑蘇鳳瑤已是滿身瘡痍了,便也不可再禍害真心實意待她之人,這場終歸不會有結果的情誼,她乾脆的快刀斬亂麻,也希望,許儒亦能理解,更也希望,她此舉問心無愧,並未做錯。
長痛不如短痛,這點,她自也明白,也覺那許儒亦本為明眼之人,精明儒雅,自也知曉收斂心思才是。
只奈何,雖心底一直如此思量,也一直如此的判定,但最終,她終歸還是未能算到人心的難忍,難解,難釋然。
有些感情,動了便是動了,人非草木,自也不是說放棄便放棄,說無情便無情,反倒是,說失望,那便是真的失望。
天氣炎熱,馬車之內,也燥熱難耐,又或許是心底躁動起伏,複雜難平,是以一路上,鳳瑤都覺悶熱,無論是靜然而坐,還是撩開車簾子透氣,都覺熱。
馬車一路顛簸搖曳,平緩往前。
待抵達宮門口時,鳳瑤便被王能恭敬的扶了下來。
滿身燥熱,待回得鳳棲宮後,鳳瑤便率先沐浴了一番,整個人也從頭到下洗了個通透,待得一切完畢,她才披著素袍坐定在軟榻,任由宮奴擦拭溼發。
天色逐漸暗下,黃昏將至。
許久,鳳瑤的頭髮也被宮奴仔細擦乾。
她不曾再挽發,僅是滿頭青絲披散,略顯庸然無力,隨後,神色微動,唇瓣一啟,開始吩咐宮奴傳膳。
眼見她心緒不佳,宮奴們渾然不敢耽擱,行事極為的小心翼翼,待將晚膳端來並全數放置在不遠處的圓桌旁後,宮奴們便極為識趣的躬身告退,全數退出了大殿。
一時,殿內氣氛也沉寂沉寂了下來,無聲無息,寧靜卻又壓抑。
鳳瑤再在軟榻上坐了半晌,才緩緩起身而行,待在不遠處的圓桌旁坐定,剛要伸手執筷,不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