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而出的怒意。
呵,怒。這等血殺之人,竟也會怒。
越想,陰沉沉的面容上,逐漸染了幾許煞氣與冷諷,鳳瑤極為直接的朝他凝著,並未言話。
則是片刻,司徒夙舉著燈臺,再度上前一步,滿目複雜起伏的望她,低沉而道:“鳳瑤,你且出來,本殿,有話與你說。”
此人張口閉口便是鳳瑤二字,敲擊在心,著實是戲謔冷諷,卻又恥辱難耐。
鳳瑤眉頭一皺,正要開口而拒,不料話還未脫口而出,身前的顏墨白已懶懶散散的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扭頭朝朝司徒夙勾唇一笑,慢悠悠的道:“大盛太子倒是癖好特殊,竟喜擅闖他人屋子。又或許,大盛太子孤獨寂寥了,是以,便如此強勢過來,只為觀看旁人的春宮之景?”
興味昂然的話,無疑是戲謔十足,調侃重重。
這話一出,鳳瑤下意識的噎了後話,待回神過來,心底驟然一沉,當即朝顏墨白瞪來。
顏墨白倒滿身淡定,那雙修長微挑的眼,極為邪肆懶散的朝司徒夙望著,眼見司徒夙神色越發起伏,那張俊然剛毅的面上也陡然僵了半許之際,他全然無畏的輕笑一聲,繼續開始懶散而道:“太子殿下此際不回話,莫不是預設本王之言了?只不過,大盛太子雖癖好特別,但也望太子殿下收斂一些,便是要偷聽別人夫妻的牆角,自然也得低調些才是,免得此事被人傳出,有傷風化。”
這話,無疑是比方才之言越發戲謔。
待得尾音一落,司徒夙面上戾氣一現,手中那隻燭臺,頓時朝顏墨白落來。
“本殿想要如何,豈容你干涉!”
陰沉冷冽的嗓音,著實惱怒十足。
他的確是怒了,他一直記掛在心,全然放心不下的人,豈容旁人隨意玷汙!
前些日子雖有密保入得大盛國都,他聞之鳳瑤假婚的訊息,雖心有牴觸,但卻並未憤怒。他終歸是對不起她,她要如何去鬧,他自然包容。
只是待得和親之日,他自然會包容她一切過往,包容她一切的逆反與鬧騰,他只是想,默默的寬容她,補償她,也僅是想,用沉默與放任,來委婉的表露自己的心意。
只奈何,他以為他能寬容她,放縱她,便能讓她看清他的心意,卻是不料,她不曾看清他的心意,竟是與這大旭的攝政王,同枕一榻。
此際,太多的憤怒交織而起,心底所有的信念與縱容,也在此際見得那幅同榻的畫面而全然崩潰!他司徒夙堂堂七尺男兒,滿心剛毅熱血,縱是要對她縱容與包容,但他終歸也是個正常的男人!
在面對自己心尖上的人竟被旁人佔了便宜,他何能忍讓,那些所謂的理智,在此際也全都是些廢話罷了。
思緒翻騰劇烈,他那雙凝在顏墨白身上的瞳孔,也起伏劇烈。
燭臺騰空拋去之際,震怒憤慨的他,是想燒死那顏墨白,燒光他那張興味卻又小人得志的面孔,卻是不料,未待燭臺靠近,那顏墨白便突然騰空一掌,頓時將那燭臺隔空撲於地上。
瞬時,燭臺在地面翻滾兩圈,火光熄滅。
屋內之處,竟頓時陷入黑暗。
剎那之際,顏墨白陡然鬆了鳳瑤的腰身,迅速起身下榻,漆黑之中,鳳瑤只聞得幾道衣袂翻空之聲響起,而後隨之而來的,則是互相打鬥的起伏之聲。
她滿目陰沉,心底之中的憤怒與煞氣,也抑制不住的濃了一重,待得片刻後,耳聞屋中之處的桌椅似是全數被人打翻與劈裂,她瞳孔一縮,終歸是陰沉沉的出了聲,“大盛太子本是無禮的擅闖而來,此際,燒殺之舉未得逞,而今之際,便是要親手殺了本宮夫婦?”
冷冽的嗓音,怨氣陰沉得厲害,待得這話一落,那前方之處的打鬥已驟然而停。
一時,周遭氣氛沉寂,莫名的沉如死寂,誰人都未出聲。
待得片刻,鳳瑤才低沉而道:“既是要交手打鬥,不如光明磊落的來。駙馬,將屋中燭火點燃,這大盛太子既是想要你我性命,待得周遭明亮之際,我們,再一個一個光明正大的與他拼鬥便是。想必,高高在上的大盛太子,自也不會趁人之危,讓他大盛兵力助他才是。畢竟,好歹也是大盛叱吒風雲的戰將,定也使不出以多欺少的惡毒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