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定不會任由旁人猖狂算計。”
說著,嗓音一沉,“爾等,不必擔憂。”
眼見司徒夙態度堅決,傅九與劉巍面面而覷,面色複雜卻又無奈。
則是片刻,兩人才抬眸將司徒夙那蒼白疲倦的面色掃了一眼,隨即不再耽擱,僅是無奈恭敬的出言告辭。
待得二人離去,屋內氣氛,便徹底恢復了沉寂,周遭燭火搖曳,光影晃然。
牆角之處,松神的檀香青煙縷縷,奈何卻仍舊松不了他滿心的嘈雜與悵惘。
屋外,江風浮動,簌簌之聲驚人,加之身下的大船略微顛簸,似要被大風颳倒一般。
司徒夙稍稍伸手,掀了被褥蓋上脖子,則是片刻,屋外之處,竟突然有笛聲而起。
清江冷月,氣氛幽謐陳雜。那笛聲就這般突兀而起,無疑是擾了整個寂靜的江夜。
司徒夙眉頭一皺,終歸是稍稍掀眼,待沉默片刻,才緩緩掙扎下榻,待強行忍耐肩膀的疼痛站定於窗邊,而後推窗一望,便見隔水不遠的那條大船上,燈籠搖晃,光影重重,而那道毫無平仄的笛聲,便正從那大船的主屋,揚出。
一時,目光凝在那主屋的光影上,抑制不住的,出神。
周遭的江風,肆意拂刮。
冷月似鉤,悽清涼薄。
比起屋外的清冷肅肅,此際鳳瑤的主屋,則是暖爐而架,檀香而焚,滿身雪白的顏墨白,則靜靜坐在鳳瑤榻旁,修長的指尖在竹笛上微微而滑,那一股股平仄安眠的笛聲,肆意而起。
他靜坐而吹,這一吹,便吹了接近一個時辰。
待得笛音落下,他垂眸掃了一眼榻上安眠的鳳瑤,隨即,稍稍起身,踏步出屋。
屋外,江風將他的袍子颳得極盛,墨髮飛揚,整個人披著一身光影,頗有幾股羽化之意。
伏鬼與王能紛紛回頭,轉眸觀他。
顏墨白則猶如未覺,待仔細將屋門合好,才轉身過來,手指一探,將竹笛朝伏鬼遞去。
伏鬼急忙上前兩步,極是自然的接過竹笛,隨即從袖中掏出錦布,將竹笛裹好。
王能則神色微動,低沉而問:“攝政王,長公主如何了?”
“長公主,正安眠。”顏墨白答得平緩,這話一落,目光微抬,順著江面望向了那對面船上的司徒夙。
二人目光一匯,剎那之際,則是火光乍現。
司徒夙陡然回神,意識回籠,這才覺肩胛疼痛劇烈,滿身冰涼僵硬,竟是不知,自己在此處失神了多久。
顏墨白則勾唇而笑,清俊的面容在月色下極是儒雅蹁躚,溫潤如玉。
只是這般容顏,在司徒夙眼裡無疑是有毒。
鳳瑤身邊有這等風華男人守候,便是不是真心,也難保鳳瑤不被他侵蝕,從而動情。再者,這男人,還滿身算計,他司徒夙,雖不能如潑婦一般撕碎他面上的笑,但他這條命,他司徒夙早晚都得收下。
思緒至此,目光也森冷涼薄,奈何那對面的顏墨白,卻還依舊對他懶散而笑,那笑容,無疑是摻雜了幾許傲然與得瑟,就像是,天地萬物都被他囊括其中,而他司徒夙在他眼裡,卻不過是個笑話。
他指尖驀的用力,緊扣在窗稜之上。
則是片刻,那顏墨白已不再朝他觀望,反倒是緩緩挪開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伏鬼。
“去備三碗薑湯過來。”他溫潤平緩的吩咐。
伏鬼一怔,下意識脫口而問:“三碗?”
顏墨白笑得自然,“兩碗隨本王與長公主,剩下一碗,送去給那大盛太子。”
這話一落,不再多言,僅是緩緩轉身入屋,待得屋門被他在屋中徹底合上,伏鬼才迅速而離,徒留王能一人僵在原地,落在門上的目光,越發複雜。
鳳瑤醒來時,天色已是大明,而大船,仍在曲江之上漂流。
許是怕她冷,顏墨白合了屋中所有的雕窗,牆角還燃了暖爐與焚香,周遭氣氛,平靜無波,但卻是溫暖四溢,暖得竟是有些讓人微微發熱。
鳳瑤稍稍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大抵是這番聲音觸及了不遠處軟榻而坐的人,則是剎那,那人回頭過來,平緩而問:“長公主睡醒了?”
清風儒雅的嗓音,柔情四溢。
鳳瑤稍稍一怔,抬眸一望,便見那軟榻上的顏墨白已是起身,緩步朝她這邊行來。
今日的他,竟是突然著了身紫袍,整個人,蹁躚儒雅,竟是比常日穿白袍還要來得風雅精神。
“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