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越發一沉,隨即指尖一動,極是乾脆的拎過了他指尖的茶盞,並順勢垂頭飲了幾口。
待得喉嚨與胃裡稍稍舒坦下來後,她這才放下茶盞,抬眸朝顏墨白望來,低沉而道:“本宮早與攝政王說過,那些虛妄調侃之詞,莫要,在本宮面前言道。”
這話一落,她靜靜望他,沉寂無波的瞳孔中,也不曾掩飾的漫出了幾許威脅。
顏墨白眼角一挑,從容溫潤而道:“既是對月飲酒,若太過嚴肅,倒也失了氣氛才是,是以,偶爾調侃兩句,倒也無傷大雅。再者,長公主若對微臣全然無心,更也無傾慕之意,是以,微臣便是調侃,長公主也可淡定如初,當作笑話聽了就罷了。但若是長公主太過在意,甚至急於想撇清關係,長公主這般反應,縱是長公主心底並無什麼,但也會讓人,多想呢。”
鳳瑤面色微沉,清冷而道:“攝政王的意思便是,只要本宮對攝政王毫無傾慕之意的話,便可任由攝政王肆意調侃而不還嘴?倘若本宮還嘴了,便會令人多想,以為本宮傾慕攝政王?”
如此一來,她姑蘇鳳瑤,就該全然被這顏墨白調侃,全然不可還嘴?
思緒至此,縱是明知顏墨白這話是調侃,但心底深處,也稍稍增了幾許起伏之意。
不得不說,放眼這大旭上下,也只有這顏墨白該如此與她言話,其餘之人,皆視她為洪水猛獸,兇狠夜叉,是以,連靠近都不敢太過靠近,何來敢如此以下犯上的擠兌甚至調侃於她。
思緒搖曳,鳳瑤修長的指尖開始漫不經心的把玩著面前的茶盞,清冷的目光,也靜靜凝在顏墨白麵上,淡漠沉寂的等著他回話。
顏墨白神色微動,俊美的面容上,卻依舊笑得溫潤平和,似是並不曾將她方才的質問之話太過聽入耳裡。
眼見鳳瑤如此盯他,他也毫不避諱朝鳳瑤懶散望著,待兀自默了片刻後,才溫潤慢騰的道:“長公主許是誤會微臣之意了。微臣僅是想說,偶爾調侃一番,也可增加氣氛罷了。倘若長公主對微臣調侃,微臣,定也不會生氣。”
懶散的一席話,說得倒是漫不經心。
鳳瑤瞳孔微縮,緩緩挪開目光,也知與這圓滑之人執意糾纏這話題,倒也並不會佔得任何便宜,待得強行按捺一番心緒後,鳳瑤目光幽幽的落在亭外遠處,隨即唇瓣一啟,再度低沉而道:“論及圓滑之性,本宮自是比不得攝政王。是以言語之中,自也不若攝政王這般淡定從容,圓滑得當。只不過,有些話,說了便說了,本宮並不會太過追究。但有些事……攝政王若要瞞著本宮獨自而行,本宮,定也不會坐視不管。”
顏墨白嗓音微微一挑,“微臣歷來奉公守法,不知,長公主為何會突然這般說。又或者,微臣可是做了何事,讓長公主不悅了?”
鳳瑤清冷而道:“攝政王做了何事,難不成攝政王不知?”
這話一落,複雜淡漠的瞳孔再度朝他落來。
顏墨白懶散觀她,笑得溫潤,但卻並未立即言話。
待將鳳瑤凝了片刻後,他開始垂眸下來,修長的指尖執了酒壺,將鳳瑤面前的酒盞滿上了酒,也順勢為自己倒了一盞,待得一切完畢,他抬眸朝鳳瑤望來,似也不準備再拐彎抹角,僅是極為淡定從容的道:“長公主說的,可是微臣瞞著楚王相邀之事?”
鳳瑤瞳孔一縮,深邃複雜的目光靜靜鎖他,“看來,攝政王還算識時務,不曾讓本宮主動提醒。”
這話一落,也不準備拐彎抹角,嗓音也稍稍一挑,“楚王相邀之事,攝政王為何要瞞著本宮?”
她問得極為乾脆,落在顏墨白麵上的目光也瞬時沉了半許。
顏墨白滿面從容,掃她兩眼,卻是並未言話,僅是稍稍舉起酒盞,朝鳳瑤溫潤而道:“長公主今夜憂愁,莫不是一直在憂愁此事?”
說完,手中的酒盞朝鳳瑤示意一眼,隨即便微微仰頭,將酒盞中的酒水再度一飲而盡。
鳳瑤滿面清冷,也開始執了酒杯,因著有前車之鑑,是以這次斷然不敢牛飲,只得一小口一小口的酌。
待得片刻後,她才稍稍放下酒盞,低沉幽遠而道:“因著此事而憂愁,倒也不至於,但說略微擔心,則是自然。”
說著,嗓音一挑,“事到如今,攝政王還不準備自行解釋解釋本宮方才的話?”
顏墨白靜靜凝她,並未立即言話,待得片刻,才薄唇一啟,平緩溫潤而道:“楚王差人送來文書,專程邀長公主於楚國赴宴,就論此事,在這戰亂之際,也是處處險境,定是有詐。是以,無論楚王是否有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