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脈之承,同胞之意,似也,似也當真不剩下什麼了。
越想,思緒便越發的幽遠綿長,心底的悵惘複雜之意,也無端的高漲濃烈。
待得片刻後,她滿目起伏的再度抬眸朝顏墨白望來,森然陰沉而道:“攝政王乃局外之人,有些事,許是自然看得比本宮通透,但無論如何,有些事,不是你想放,便可放棄的,身處無奈,束手束腳,再加之責任與血仇的重擔落在身上,攝政王你,又如何真能明白本宮之感,又如何,當真能知本宮的無奈。呵,既是攝政王並非本宮,也不曾經歷過本宮這番大起大落的命途,攝政王你,便也無權對本宮干涉太多。人各有志,甚至於,人心不同,本宮與攝政王你,從來,都不是一類人。”
低沉冷冽的嗓音,幽遠複雜,待得這話一落,鳳瑤逐漸將目光從他面上挪開,自嘲而笑,隨即修長的指尖再度微微而動,執了面前的酒盞便再度仰頭,這回,一飲而盡。
火辣的酒水再度如喉入腹,灼熱劇烈。
鳳瑤眉頭緊蹙,再度抑制不住的咳嗽起來。
正當這時,一杯茶水瞬時遞到了面前。
鳳瑤卻是並未伸手來接,待得半晌,咳嗽才稍稍而止,她這才稍稍伸手接過茶盞,正要稍稍而飲,不料顏墨白那清幽平緩的嗓音再度輕輕揚來,“微臣自知長公主肩負大旭與血仇,是以也不曾勸說長公主要放棄血仇或是親情。微臣僅是覺得,長公主不必要太過為難自己,委屈自己罷了。畢竟,這世上,倘若連長公主自己都不心疼自己,何求旁人,會心疼於你。”
鳳瑤瞳孔一縮,開始緩緩飲茶,並未言話。
待得茶水全數下肚,她才稍稍放下茶盞,腹中的灼熱與辛辣之感仍是極為強烈,便是臉頰上,也微微的有些發燙開來。
周遭氣氛,沉寂無波。無聲無息之中,厚重幽遠。
待得許久,鳳瑤才抬眸朝顏墨白望來,卻是方巧迎上他那雙深邃幽遠的瞳孔,待得按捺心神一番後,她低沉嘶啞而道:“難得攝政王如此勸慰本宮,倒也是極為少見了。”
顏墨白略微自然的挪開目光,“微臣偶爾,也會心有仁慈。”
他嗓音平緩溫和,說得倒是一本正經。
鳳瑤並未將他這話放於心上,僅是目光在亭外極為深幽的掃了一眼,而後低沉而道:“血仇加身,肩負重任,這些全數壓來,註定讓本宮不得善終。是以,本宮之如今,也無疑是走一步看一步罷了,縱是想體恤自己,卻也無這精力與能耐體恤。”
說著,目光再度朝他落來,毫不避諱的徑直迎上他那雙深幽平緩的瞳孔,鳳瑤再度按捺心神一番,繼續而道:“今夜與攝政王言道得倒是有些多了,便也望攝政王聽聽就罷了,也無需多說什麼。連攝政王這般強勢之人都做不到真正的體恤自己,是以,有些事,說著極為簡單,但言行起來卻是極難。”
“也罷,長公主既是如此說了,微臣便也不再多言。只是,那親自出訪大楚之事,長公主當真不再考慮考慮了?”他故作自然的垂眸下來,平緩無波的問。
鳳瑤神色微動,靜靜觀他,“此事並無再考量的餘地。再者,此番有攝政王與本宮一道同行,難不成,攝政王還無信心護好本宮?”
這話一出,落在他面上的目光幾不可察的深了半許。
然而顏墨白卻面色從容淡定,並未立即言話。
待得半晌後,他才薄唇一啟,平緩如常的道:“有微臣在,微臣自,竭盡全力護住長公主。倘若楚王執意為難,刻意欺壓的話,微臣,削了楚王腦袋便是。”
幽遠的嗓音,極緩極慢,然而這話落在鳳瑤耳裡,卻莫名有些心驚膽戰。
她瞳孔驟然一縮,嗓音也驀的發緊,“不到萬不得已,望攝政王安分守己,不可對楚王不利。”
顏墨白轉眸朝鳳瑤望來,靜靜凝著,待得片刻後,他突然勾唇而笑,從容如常的道:“長公主放心便是,若不到萬不得已,微臣,自也不會給長公主找麻煩才是。”
這話一落,不再多言,僅是拎著酒壺倒酒,隨即便慢騰騰的開始繼續小酌。
鳳瑤滿目複雜的凝他,思緒翻騰起伏,欲言又止一番,卻終歸是未再言話。
一時,周遭氣氛再度沉寂了下來,夜風浮蕩,略微透著幾許清涼之意。
周遭灑落著的月色,倒是明如白晝,略顯清透。
鳳瑤靜靜而坐,目光也開始靜靜的朝亭外望著,思緒一層跟著一層的起伏,瑣事紛紛而來,嘈雜四起。
心有凌亂,是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