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得有道理,你家男人的錢,你若捨不得花,定然有人幫你花。
慕凰從前可是勤儉又賢淑的,被太后一番算計,死了千年,受盡磨難,看這樣子……是要換個活法了。
慕凰喝完了一杯血茶,就突然笑著問道,“歸嫻,你賢母妃那邊聽說她種了滿院子的冬菊,這會兒可都開了?”
“我沒進去,父皇的妃嬪們都在她院子裡呢。怕被奚落,我想等人走了再去。”
夜明鉞給她一個字,“慫!”
一位大宮女帶著四位宮女,剛巧端了水果糕點過來。
夜明鉞當即從歸嫻臉上轉開視線,忍不住看了眼幾個宮女,視線又繞回近前的大宮女臉上……
一身杏粉宮袍的女子,容顏明秀,臉頰上有一顆小黑痣,妝容淡雅,黑痣彷彿黑珍珠般,倒是不妨礙這清秀的嬌態。
一早,天沒亮,他就溫習了夜離觴給他的名單和畫像,從眉眼,到這黑痣,這女子越看越面熟。
“叫什麼名字?”
“珍珠。”
這名字對不上,容貌卻在畫上有。
慕凰見他盯著宮女,忙道,“她之前叫六花,名字不好聽,我給她另取了一個。”
六花,這就對上了。
夜明鉞伸手就不羈地捏了捏她的下巴,“這臉兒和身段都不錯,母后給你取了個好名字,倒是蠻匹配的。”
“謝殿下誇獎,珍珠姿容粗鄙,得皇后娘娘抬愛,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珍珠忙避開他的手,一轉臉兒,就堆上歸嫻探究的神情。
“王妃娘娘慢用。”
歸嫻也忍不住問,“瞧著眼熟,以前可是在尚宮局當女官的?”
“正是,從前珍珠在尚宮局養牡丹的。”
“難怪,一身的花香。”
尚宮局裡的官職繁雜,歸嫻素來不往心裡記,卻知道,其中盤根錯節,總能繞到太后掌心裡。
她說這些,不過是給慕凰提個醒而已。
*
歸嫻約摸著賢妃那邊人散了,才從鸞皇宮裡出來。
夜明鉞始終盯著珍珠,倒是沒跟著她出來。這著實叫她鬆了一口氣。
賢良淑德四位貴妃,都異常微妙。
她們沒有刻意拖延她請安的時間,大都是寒暄兩句,叮囑她好好養胎,問了夜離觴的境況,便允了她告退。
倒是無一例外地都說了,如今當了恆頤王與她的母妃,再不必擔心將來,因此叫她常來常往,如此才像一家人。
四人與大片女子共侍一夫,又無子嗣,還不得夫君垂憐,歸嫻打心底裡憐憫她們,卻也不敢放鬆警惕。
一大早,那麼一大群女人,悶在一座屋子裡開座談會,怎麼可能對她客客氣氣不出招呢?
她們最可能的招數,便是利用她,去對付慕凰。
當然,人家真正的高手是,無招勝有招。
因為身邊都是皇貴妃的人,她把甄嬤嬤和樂琴叫到身邊來,本是想商量點什麼,說話卻也不好說。
這儼然是戴了四副行走的枷鎖。
一行人到了御花園的假山林外,忽然木蓮就道,“娘娘,假山裡有動靜。”
歸嫻忙停住腳步,派了兩個輕功厲害的吸血鬼嬤嬤飛上假山去看。
兩個嬤嬤卻飛上去就不下來了。
歸嫻氣結,乾脆繞進假山裡,卻頓時愣住。
眼前是一副歡愛狂烈的畫面……
夜明鉞衣袍完整,被她推抵在假山上的女子,卻袍服都被扯碎——瑩白的身骨被一團濃黑的霧氣籠罩著,沒有被陽光灼傷。
那女子,正是鸞皇宮的大宮女,珍珠!
歸嫻正要離開,就見假山叢裡還藏了幾顆腦袋。
夜鑲,夜璞,明雪薇,夜謹然,夜菱紗,夜妙戈,藺夕顏,還有一位面生的女子……
夜明鉞還真是慷慨,如果他是要彰顯自己“功夫”厲害,目的的確是達到了。
歸嫻尷尬地迅速從假山林裡溜出來,自以為速度夠快的,卻沒想到,夜謹然比她還快。
“歸嫻,你躲什麼呀?”
“我沒躲。”
“沒躲就去我的寢宮裡玩玩吧!自從你入宮,還沒去過我那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