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妃頓時噤若寒蟬。
古云姬諷刺地笑了笑,“你們這是被皇后刺激得,連狡辯也不動腦子了。”
四位貴妃把頭壓得更低,齊聲道,“臣妾等惶恐!”
“不就是沅妃哭了兩聲,罵了兩句孽種麼?歸嫻聽在耳朵裡能怎樣?憑她手無縛雞之力,還能殺了你們?就算她到皇帝面前告御狀,說你們辱罵離觴和明鉞是孽種,你們狡辯幾句便罷了,這樣殺氣騰騰地追捕,直追到哀家面前,莫說她有孕,就算沒有身孕,她也是我皇家的孫媳,誰給了你們這樣草菅人命的膽子?”
眾女低下頭,面紅耳赤,無人敢應償。
古云姬這些時日已然對她們失望透頂,亦是想不明白,為何吸血鬼越來越不如人類聰穎。
在皇族裡,是不存在什麼山盟海誓的,身為帝王,就算一時痴迷某位傾城傾國的女子,也抵不過萬千美色的誘惑,偏偏慕凰,叫皇帝痴戀不渝千年,對這些女子視若無睹攖。
她近日置身事外,反而看透徹了……
“皇后現在是吸血鬼,不是從前的人類了,你以為她不知道你們密謀的那點事兒?你們之所以不得皇帝寵愛,怪不得別人,只怪你們自己比不得皇后懂事,懂隱忍,懂溫柔體貼。”
歸嫻不禁對古云姬刮目相看,忍不住感慨地嬉笑插一句,“皇祖母,您敲木魚,也把自己的心敲通透了?”
夜離觴抬手握拳,忙抵在唇邊咳嗽一聲。
這一聲咳嗽,震得歸嫻驚魂一動,差點就飛回現代去。
歸嫻頓覺落了滿頭滿臉的灰,窘迫地就鼓著腮兒,看殿頂上的花……那雕樑畫棟,垂紗垂珠,倒是真好看。
古云姬白了裝傻地孫媳一眼,這丫頭,給她點好臉色,她還在很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逸痕藏了髏西那麼久,當哀家和皇帝是瞎子呢?皇帝罰他輕了,多虧了皇后被冊封。沅妃,你這樣辱罵離觴與明鉞,無疑是恩將仇報了。”
沅妃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從前太后可是從來不念慕凰的好。
事實上,她們也都知曉,慕凰和夜魂當年所謂的偷情,不過是太后為穩固兒子的帝位,借慕凰,除掉夜魂的陰謀。
皇上不點破,她們誰也不敢亂說。
“可是,太后……”
“沅妃,難不成你覺得,逸痕這太子殿下還應該收留髏西不成?人家東方貉帶著十萬狼師四處遊山玩水,憑什麼對咱們血族客氣?從前在狼族朝堂,東方貉與髏西可是死對頭!”
沅妃到底是心裡憋了怒火,不吐不快。“可夜明鉞在皇宮,當著大家的面,調戲逸痕的女人,大家有目共睹,就連歸嫻也是看到的。”
古云姬側首看歸嫻,歸嫻無奈地看了眼夜離觴。
若非他這當兄長的在,她真想卯著夜明鉞往死裡整一頓。
見夜離觴凝著眉頭搖頭,她乾脆避開視線,“是……是有這事兒,這倒也不怪他,是羅胭嗲得厲害!”
古云姬為這個新鮮的詞彙狐疑,“嗲?”
歸嫻這就揮著帕子打在她肩上,“哎呀,逸痕,你這皇弟真是名不虛傳呀!瞧這小模樣俊的!明鉞,聽說你在御花園的假山林可出名了……”
夜離觴抬手擋在臉前,忍著沒有駭笑出聲,這丫頭真是把醉香舞閣裡學到的那點看家本事都拿出來了。一提假山林,眾妃皆是臉色微妙。在這之前,她們無一不拿夜明鉞這蠢事當茶餘飯後的樂子。
沅妃則氣得臉色暗黑,頓時說不出話。
其他妃嬪看她一眼,都垂下眼簾,卻是神情各異。
古云姬拂了拂肩上,似生怕被摸髒了,隨即就端起宮女送過來的茶盅
歸嫻適時恢復正常,“皇祖母,當時羅胭這樣諷刺他,明鉞也不好說別的,直謙讓,說‘皇嫂,您若喜歡那假山林,我就把假山林讓給您和皇兄,若是皇兄沒空,我陪您去玩玩’。”
“噗——”古云姬失態地一口血茶噴出去,下面在前面的沅妃忙躲開,四位皇貴妃更是迅疾後退開……地毯上,頓時開成了一地牡丹,燦爛得血淋淋的。
歸嫻忙拿著帕子給古云姬擦拭下巴。
“皇祖母見諒,歸嫻只是實話實說。”忙碌間,她不忘看向夫君的神情。
夜離觴事不關己地任她自己收拾善後,只當什麼都沒看到。
古云姬不耐煩地擋開她的手。
歸嫻識趣地悻悻收回手,低眉斂目,不再多說話。
夜離觴忙解釋道,“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