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穿了一身低調的藏藍淺色金邊禮袍,栗色長髮的髮尾順帖如緞,散在身後,直垂腰際。那繡文也是淡金色,偉岸的身軀靜立於一堆絕美的皇子中,仍是光華耀目,丰姿奇秀。
頭上的親王金冠點綴了栗色寶石,格外隆重華美,冠下白皙的容顏,宛如無瑕美玉,勾魂攝魄的瑰麗眼眸,因淺淡的笑意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幾分邪美風情。
兩人視線痴纏,那最適宜熱吻的唇輕抿,慷慨地給她一抹似笑非笑的溫柔,驚心動魄,魅惑到極致。
歸嫻不自然地忙轉開視線。
沉魚察覺到她的不自在,不禁側首拿眼尾餘光掃了夜離觴一眼。
“今日太子娶側妃,你們卻好,眾目睽睽之下,竟是比太子和五位側妃們還甜蜜,仔細遭人妒忌。”
說著,她就不著痕跡地拿手上的帕子,揮了下楚紫柔的方向。
夜妙戈於沉魚另一旁嗤笑道,“歸嫻,且虧得你肚子裡有皇族的根苗,皇祖母那日才沒計較。一旦這兩個小鬼生下來,且等著瞧好吧,不知要有多少母親呢!這會兒你愛老九無怨無悔,到時候,有你生不如死的時候。你若不從,皇祖母怕是要往死裡折騰你。”
“她若叫我死,我拉著她孫兒曾孫一起去死便是了,到了那邊,我們還是一家四口!”
她口氣太果決,果決地近乎絕決。
沉魚和夜妙戈也都不禁轉頭正色看她。
“倒是不想瞞你,太子當選第一日,百官去給你們送禮,太子殿下頗有些不滿。冊封大典那一日,你們又在祭壇下面吵架,太子回來,亦牢***了一番……償”
沉魚說著,卻安慰地拍了拍歸嫻的手,“瞧著你,我是無法揣測些擺不上臺面的陰謀,不過,老九心裡怎麼想,咱們誰也不知。我實不願太子連你一起憎恨,一會兒,你見機行事,給他賠個罪吧,他是最愛面子的,定不會當眾斥責你。”
歸嫻這兩日正為這事兒耿耿於懷,不知該如何解決,聽沉魚如此說,心中得了寬慰,她忙俯首,“謝皇嫂指點。”
喜樂中,五位側室上前來,對太子妃敬茶,歸嫻忙起身,從丫鬟手上端過托盤,端著上前。
夜逸痕在沉魚左側的正椅上坐下,挑眉看了眼歸嫻,“九弟妹,這可不合適……”
“怎的不合適?冊封大典,歸嫻在祭壇下對夫君無理取鬧,惹了些誤會,正好藉此對三哥賠罪!”
夜離觴沒有說話,卻是上前來,夫唱婦隨,也對夜逸痕俯首。
“小事,小事,都說孕婦脾氣不定,更何況那一日皇祖母和父皇也訓斥過你們了,事情都過去了。”
夜逸痕忙催促一旁的丫鬟,“快幫王妃端著,別叫她傷了胎氣。”
歸嫻還是堅持端著,“還是歸嫻端著的好,歸嫻沾了三哥與嫂嫂們的喜氣,也好叫嫂嫂們都沾了我這孕氣,將來三哥好多子多福。歸嫻對血族宮規尚有倏忽之處,日後請三哥與嫂嫂們多擔待!”
夜逸痕朗聲大笑,直誇讚她伶俐。
五位女子亦是忍不住好奇,一個個被夜逸痕掀了紅紗蓋頭之後,頓覺眼前一亮。
沉魚,妙戈,菱紗等人已然美到天仙一般,然而,眼前鵝黃錦袍的女子,卻在仙氣之中,更添了幾分無人可及的脫俗靈氣。
那王妃頭冠下的眉眼裡,是陽光般暖熱的和善,能染透人的心底,叫人心尖微微地癢。
歸嫻把托盤端到她們面前,夜離觴便一手幫她託著托盤,一手護在她後腰上……
如此夫唱婦隨,兄友弟恭,妯娌和睦,叫古云姬和夜魘、四位皇貴妃頗為欣慰。
然而,百官們看在眼裡,卻神情各異。
因為,那一日哄著他們去恆頤王府送禮的,正是這位太子殿下。
*
一早,歸嫻和夜離觴入宮請安,馬車入了宮門,就見宮裡又開始著手準備坤王夜墨淵的成婚典禮。
殿宇樓閣,亭臺水榭,皆是張燈結綵。
也是難為了禮部和後宮眾人,一應佈置降了一級,換湯不換藥。
怕撞了佈置喜事的宮人和奔忙不停的官員,夜離觴便叫護衛將馬車換成了肩輦。
肩輦從冗長的宮道上,一路前往太后寢宮,路上皆是議論聲。
因著夜墨淵的親王身份,六皇子夜逍遙的婚事,則壓後了三日,而夜逍遙遲遲未被封王,也因此叫百官們妃嬪們再次非議。
歸嫻歪靠在夫君懷裡正舒服地閉目養神,遠遠聽到有爭吵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