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卻反而惶恐起來,夜逸痕把全部罪名嫁禍給她,是卑鄙了些,但是,六成的罪,的確是她從中挑撥的。
可……真正的主謀,並非是她,她也是聽信了別人的規勸與引導,確定毒計定然大成,她才著手做的攖。
“皇祖母開恩,沉魚與太子殿下夫妻一場,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包括擔下所有的罪責,但是,是有人慫恿沉魚這樣做的……沉魚……”
她話沒說完,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鑽進了心臟裡,體內一股滾燙的力量燒灼開,沸騰了血液,燙疼了四肢百骸……
她臉色已然呈現不尋常的紅熱之氣,忙低頭看心口,那股熱力卻從喉嚨裡直往上衝。
古云姬看出她異樣,也感覺到她突然爆發的熱力,不禁心生防備。
“沉魚,你怎麼了?說呀,是誰慫恿你這樣做的?”
沉魚看向楚紫薰,卻突然……身體煞然爆開,血肉橫飛……
皇貴妃們驚聲尖叫,忙拿袍袖擋在臉前。
古云姬和夜逸痕因為距離最近,被噴了滿身的血肉償。
前一刻沉魚落雁般的女子,就這樣瞬間化為烏有。
楚紫薰忙招呼宮女上前來伺候擦拭,忙道,“太后娘娘,剛才恆頤王妃就跪在太子妃身邊來著,會不會是,那胎兒真的是妖孽……所以……”
古云姬勃然大怒,一掌打在她臉上。“混賬東西,胡言亂語!”
楚紫薰生生被打得橫飛到了涼亭的臺階下,她不敢遲疑,忙哭著又跪趴進來。
“太后娘娘恕罪,紫薰最近每日服侍恆頤王妃也是懼怕。可太子妃被關押在大牢內,生人不能靠近,這身體好端端地,怎麼就突然……”
四位皇貴妃都悚然看古云姬的反應。
古云姬鳳眸陰沉冷暗,憤然起身就出了涼亭,厲聲命令,“擺駕回宮。把太子押回大牢,傳令丞相沉潭來見哀家……別忘了叫皇帝一起過來!”
宮人們忙碌應著,忙奔去了。
四位皇貴妃還坐在椅子上,俯視著地上的大堆碎肉,良久,臉色才恢復正常。
被嚇傻的太子殿下——夜逸痕被獄卒帶走,四位雍容華貴的女子才從椅子上起身。
“這事兒,真是越來越蹊蹺了。”德貴妃忍不住感慨。
賢貴妃篤定猜測,“借刀殺人於無形,背後定然是高手!”
淑貴妃諷笑,“借誰的刀,要殺誰?這可是一箭三雕的計謀,除掉太子和沉魚,除掉賀蘭歸嫻與她的孩子,徹底毀滅老九,也斷了咱們四人在宮裡的後路!”
“淑妹妹說的有道理,老九若是沒了,咱們四人也尋不到合適的子嗣過繼了,將來人家新帝都是有母親的,一登基稱帝,新太后勢必先殺我們四人,斷然不會叫我們去庵堂裡為陛下誦經祈福。”
德,嫌,淑三位皇貴妃,都看怪物似地看向良貴妃。
“怎麼了?我說錯了?”
德貴妃嫵媚地揮起團扇,率先提著裙裾,繞過了那一堆碎肉,“良姐姐沒有說錯,不過,你今天話格外多,比你這幾年說的都要多很多,且句句在理。”
太子妃沉魚離奇爆死,更成了難解之謎。
太后寢宮內,楚紫薰遭到了鞭打重罰。
恆頤王妃賀蘭歸嫻胎兒為妖孽一事,卻不脛而走。
*
刑部事情多而繁雜,案情膠著,始終未有進展。
血族王要求,半月之內必須抓到真兇,否則,只能將歸嫻送上刑場,當眾燒死,以安民心。
夜離觴每日早出晚歸,在王府內外佈防了重兵防守,嚴禁任何人接近歸嫻。
歸嫻雖是回到了王府裡,也比在皇宮裡自在了許多,卻反而憂心忡忡,生不如死。
那日與夜墨淵在太后寢宮後花園一敘,她篤定了楚紫薰便是最大的嫌疑人。
但是,太后親審之際,楚紫薰站在一旁,始終未曾有過動靜。
沉魚卻為何突然身體炸開?實在太蹊蹺。
昨晚夜離觴回來,她旁敲側擊,探得,沉魚在大牢中的飲食,衣物,也都經過了細細的翻查,甚至連沉魚懷裡曾揣過的藥方也都仔細的檢查過,都沒有毒粉毒藥的痕跡。
吸血鬼的身體突然炸開,卻又非同尋常,若非毒藥,便一定是非自然的力量輔助。
髏西因為刑部追殺,和狼族新帝東方貉的通緝,始終不敢露面,又怎會弄出這等高調的殺人技法挑釁古云姬?!
她檢視了血族多部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