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觴接過一旁美人遞上的酒盅,喝了一口,不羈地把酒盅丟在了茶几上。
“美人兒們乖,快,給本王的侍妾讓個位子。”
美人兒們仙娥般,都聚攏到了美人榻那邊,卻有人道,“殿下,侍妾無非就是丫鬟罷了,憑什麼要我們給她讓位子呀!”
“婉妍跟了本王多年,又是皇祖母御賜的,自是不同於一般的侍妾!”
冷婉妍其實無處可坐,卻還是拿了三個方枕,從容摞放一處,當成凳子,優雅坐下。
環看一眾女子,她女主人一般,威嚴,沉靜,從容。
“殿下可知,今日血族朝堂有人彈劾殿下越權?”
歸嫻在假山上聽得不真切,那一句因冷婉妍說得格外大聲,因此聽得格外清楚。
她雖警告自己不要再在意,因太清楚這樣的彈劾是因她而起,心裡又猛然抽痛了一下。
夜離觴卻不以為然地挑眉笑了笑,指尖勾著懷中女子的髮絲,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本王倒是有耳聞,正是你們冷氏與辛氏聯手所為!”
冷婉妍沒想到,他還不糊塗。
“眾位皇子都未掌權,獨殿下撥糧賑災,這事被他們咬死了,正叫陛下要罷了殿下的王權。殿下現在應該做的,是馬上返回血族,而不是在此玩女人!”
夜離觴懷中的女子,突然咯咯地笑起來,“呵呵呵,不愧是王爺的婉妍侍妾呀!一面冠冕堂皇為殿下著想,一面惦記著如何害殿下!”
她速度飛快地坐起身來,竟是快如閃電,壓根兒不是人類該有的速度。
冷婉妍微怔,這才發現,眼前的境況比自己想象得更復雜。
那女子環看美人榻後面的美人兒,“你們說,這女人可惡不可惡?”
眾女子嫵媚拉著長音,嬌聲說道,“可惡——”
冷婉妍頓時臉色鐵青,“殿下,咱們還是回去寢宮談吧!”
夜離觴笑道,“這裡沒有外人!”
他環住懷中的女子,笑道,“這位是皇祖母剛剛派人送於本王的,而且,是你的祖母親自甄選的,是你七叔家的五小姐,名叫冷琉璃,自幼隨你七叔雲遊天下,天生地爽快利落。”
冷婉妍赫然發現,自己竟如此愚蠢。
她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現在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就連冷家也能臥虎藏龍。
“你祖母是皇祖母的嫡親姐妹,她不只血統貴重,也比你更看得遠。
皇祖母的古家與你們冷家素來守望相助,從沒有出過差錯,她豈容你橫生枝節?
因懼怕你毀掉冷家的前途,所以派了琉璃過來,皇祖母剛剛封她為本王的側妃。”
滿亭的女子都嘲諷望著冷婉妍。
冷琉璃指尖微動,一縷真氣彈出去……
冷婉妍無防之下,屁股下的三個方枕竟突然坍塌了,整個人赫然矮了半截,狼狽地一時竟起不了身。
眾女子卻都咯咯地笑起來。
歸嫻趴在假山頂上,望著那一幕,卻忽然發現,夜離觴這血族裡最卑賤的皇子,其實是最令人膽顫可怕的魔。
他左右血族的幾大家族,竟是輕易地如下一盤棋。
看冷婉妍那樣子,竟還沒有發現,自己早已身在迷局。
夜離觴雖被害,卻能反敗為勝,趁勢敲山震虎。
這會兒血族朝堂定然已被他攪亂成了一鍋粥。
夜離觴指尖勾著懷中冷琉璃的下巴,鼻尖輕嗅著她頸側的柔嫩的肌膚,冷瞥了眼冷婉妍,一口咬住了美人的脖頸。
美人歡悅嚶嚀,忙抱緊他。
周圍一群女子都跟著又驚又羞地輕呼低笑,有的嬌媚懇求,“殿下,人家也要……”
“都跟本王去血族吧,本王全部封你們為側妃,可好?”
眾女子歡喜俯首,似鶯鶯燕燕齊鳴,齊聲說,“謝殿下恩典!”嫵媚的聲音,直叫人骨酥肉麻。
冷婉妍臉色蒼白地憤然起身,“嬪妾不打擾殿下了,嬪妾告退!”
冷琉璃一改前一刻的嫵媚,側首冷斥,“慢著!”
冷婉妍行了告退禮,尚未來得及起身,便又聽她說道,“妹妹,也該向我們這些側妃告退才是呀!”
冷婉妍跪在地上站不起,也說不出話。
冷琉璃靠在夜離觴懷裡,嬌嗔說道,“殿下,這種與殿下作對還死不悔改之人,該叫她身首異處才好。”
夜離觴寵溺在她鼻尖上點了一下,“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