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都面善的,便擺手示意護衛太監們各司其職,叫宮女留在內室伺候洗漱更衣。
眾人卻都還恍惚,著實沒想到,主子竟是這般和善美麗的仙女兒,那一舉一動,都似帶著什麼靈光似地,叫人看著歡喜。
錦衣華服開啟去,竟是滿滿一衣櫃,看大小都彷彿是量身定做的,奼紫嫣紅,花朵一樣美麗。
宮女杜鵑笑著道,“這都是太子殿下寫信回來,對尚衣局的人格外吩咐準備的。奴婢昨晚才取回來,細細熨燙檢查過了,這每一件,奴婢也都用銀針試過了。”
歸嫻從鏡子裡瞧著那愛笑的丫頭道,“你們都是表哥信任的人,我當然也相信你們。以後衣服的事,就交給你了。”
“是!”杜鵑得了這美差,興奮不已,這就拿了一套淺粉色的散花紗袍出來。
歸嫻看了眼衣服。去太后面前,穿得討喜一點,總不會有錯。
“就這件吧。”
“是。”杜鵑笑得燦爛,看出主子並沒有她這樣歡喜,笑顏便收斂了幾分。
“太子殿下對咱們小姐如此恩寵,那段歌淑定是沒希望了。”
宮女喜鵲幫歸嫻勻了面,又拿起眉筆,眸光端詳著主子的一雙眉,讚歎道,“小姐這眉眼都是美到極致的,可是比段歌淑美麗百倍的。”
歸嫻笑了笑,從她手上拿過眉筆,簡單描了兩下,美形愈加清雅,如水墨畫裡一泓秋水後面遙遠的連山,雙眸反而顯得淡漠了。
喜鵲瞧著,微僵了一下,實在不明白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
歸嫻不動聲色地瞧著鏡子裡的幾個女子說道,“心裡那些邀寵撒滑的小心思都收一收,每天少打聽別人的事,尤其是段歌淑、皇后和國師大人那邊的,我一概不聽,也不要拿我與別人比較。”
幾個女子忙齊聲道,“奴婢遵命!”
歸嫻無奈地嘆了口氣,瞧著她們神情微嗔。
這些丫頭們,壓根兒不知,昨晚是被誰打暈的!
莫說她本也沒想嫁表哥,就算想嫁,有東方貉和夜離觴在這兒攪合,她也當不成皇舅父的兒媳。
*
簡單吃了早膳,出了閨閣,坐上肩輦,她帶了杜鵑喜鵲,兩個小太監,兩個護衛,便趕往太后寢宮。
路上行徑的人,卻都以看“掃把星”的眼神瞧著她。
杜鵑喜鵲都疑惑,隨在肩輦一側,與兩個小太監大惑不解地竊竊私語。
歸嫻乾脆閉目養神,眼不見為淨。
肩輦到了御花園,竟無路可走了。
歸嫻睜開眼睛,就見肩輦前有幾個大坑路,像是天墜隕石炸出的,卻又不見隕石在何處。
四周像是遭遇了戰火摧殘,無一完好。
昨晚回來時,看到的湖邊涼亭整個都坍塌,路旁的一大片竹林被燒燬,幾個妃嬪,公主與大群隨侍,在幾個坑那邊遙遙議論,歸嫻顰眉,隱約聽到夜離觴與東方貉大家,鬧得天降流火,妃嬪的宮殿,御學堂都被砸了窟窿。
昨晚那兩人說,找個清淨無人的地方打一架,竟然是在這裡?!
“來人!”
護衛唐雷上前,單膝跪下。
“去打探一下,血族九皇子與狼族大元帥的境況。”
唐雷大惑不解,“小姐,您是要屬下去血族,還是要去狼族?”
歸嫻哭笑不得,這傢伙在院子裡睡了一晚上,竟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呢,所幸東方貉沒砍了他的腦袋。
“去御書房那邊問一下。”
早上皇舅父突然下聖旨,定是那位勝者要縱著她逍遙。
不過,以東方貉那樣囂張跋扈的性格,這會兒他若勝了,定然樂滋滋地出現在她面前,帶著她這個戰利品威風赫赫地返回狼族吧。
唐雷剛要起身離開,歸嫻又叫住他。
“還是別去皇舅父那邊驚擾,去皇宮大門錦衛那邊問一問,看東方貉的軍隊是否已經離開了?”
“是!”
歸嫻下了肩輦,帶著宮人直接步行繞行過大坑。
抵達太后寢宮門前時,聽到後面有奔跑聲,她忙停住腳步,就見唐雷去而復返。
“啟稟主子……”
歸嫻忙過去,托住他的手肘,“不必跪了,直接說。”
唐雷瞧著她瑩白的手,臉色微紅,忙退後兩步。
“九殿下贏了,東方貉丑時帶著狼族大軍離開的,聽說,敗得心服口服,而且,他身邊圍攻九殿下的幾個護衛也被斬斷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