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冗長的海棠紅蛟綃紗袍禮服,嬌豔地拖曳身後,她雙手向前行禮,畢恭畢敬雙膝跪地,低垂螓首,眉心裡銀亮的花鈿,隨著舉動明滅微閃,襯得容顏如畫,豔美驚心。
蝶翼似地睫毛垂下去,眼睛俯視著地毯上的水仙花繡紋,身姿卑微到塵埃裡,心裡卻想通透了。
當初就算死趙容淇手裡,也不該招惹他的。
東方貉坐在床前桌案旁的高背椅上,俯視著她低眉順目的嬌態,恍惚微怔,怒火亦在不經意間,散了大半償。
“起來說話吧。”
“歸嫻還是跪著的好。”
她從懷中取出早已備好的銀票,雙手奉上。
“這是五千兩,歸嫻想連本帶利還給大元帥,謝大元帥當初替歸嫻贖身。攖”
這是與他劃清界限呢?!
他接了銀票,擱在一旁。
“嫻兒,你明知道,本帥不是討債來的。”
“大元帥此舉已然震驚天下,為一女子,跋山涉水,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狼王必會責難大元帥。髏西也正等著暗害大元帥,還請大元帥保重!”
“嫻兒在擔心我嗎?”
“歸嫻希望與大元帥做最好的朋友,請大元帥成全!”
“本帥為何聽你的呢?本帥又憑什麼聽你的?”
“……歸嫻敬重大元帥,喜歡大元帥,希望大元帥也能尊重歸嫻的決定。”
他伸手扶起她,順勢將她拉入懷中,她想躲開,他手臂纏在她腰間,似並沒有用力,卻叫她掙扎半晌也掙不開。
她只能放棄,漲紅著臉,看著桌面,“大元帥是馳騁疆場的一國元帥,這樣欺負一個女子……”
他無辜地輕緩搖頭,視線細細描畫著她淡妝合宜的眉眼,越看越喜歡。
“我沒欺負你,是你欺負我了。你偷走本帥的心,就想嫁給你表哥?嫻兒,你這是要叫本帥生不如死呀!”
“大元帥美人三千,歸嫻不值得大元帥如此,再說歸嫻心裡愛著的是……”
他手指點在她嫣紅的唇瓣上,“你還是不說話比較好一些。”
此刻,窗外月華如水,室內燭光柔美,懷裡美人嫻靜溫柔,一切剛剛好!
他好整以暇地看了她片刻,見她想躲又不敢躲,忍不住莞爾一笑,擁緊她嬌軟的身骨,埋首她頸窩裡笑了一陣,卻忽然就笑不出來。
這甜美的氣息,讓他思念成狂。
多日來,心底深藏的陌生的情緒,是千年來不曾有過的,這些時日,他快被這情緒折磨瘋了。
歸嫻僵在他懷裡不敢動,卻因他這過激的舉動,眼眶鼻尖都紅了。
“大元帥,請自重。”
“我們是有婚約的,還記得嗎?”
“我記得……而且,我記得我是被你買回去的,我還記得,你有滿院子的侍妾。還有,婚禮之前,你給我吃了毒藥!”
這女人天生有一種能左右他心緒的魅力,三言兩語,就撩得他怒火三丈。
好不容易能平心靜氣地交談,他當然不會再用來發怒。
“嫻兒,如果你心裡沒有夜離觴,我不會給你吃毒藥!”
歸嫻記得那一天的每一件事,也記得夜離觴當時暴怒之下,差點撕碎了她。
她認真看著東方貉的眼睛,說道,“你說過,你不介意我心裡有他,不介意我和他在一起過,可是……你食言了!”
他失笑,直接審問,“你且對我說一說,那天你和夜離觴都做了什麼?”
她泰然承認,“親熱,劫獄,逃走。”
“你在婚禮之前,和別的男人恣意歡愉,你說我該怎麼辦?”他邪肆冷笑,細吻輕咬她的耳垂,“難道不應該翻山越嶺抓你回去,好好教訓一頓?”
歸嫻毛骨悚然地豎起柳眉,心尖驚顫不住,本能地要逃……
東方貉大手早已在防,不等她挪開,就又卻勾住她的腰肢,又把她撈回來,讓她橫坐在腿上。
她手腳並用地又抓又踢又踹,反攪得他心魂痴狂,灼燙地呼吸噴薄在她頸側,燙得她戰慄不止,掛著珍珠耳墜的耳垂被咬痛。
她忍不住痛叫,不禁懷疑耳朵已經沁出血。
他卻似一直在等這一聲邀請,得逞地迅速吻住她花瓣似地唇,大掌扣住她腦後,不容她躲避……
她慌地手足無措,袍服也被扯開,狂肆的啃噬,攻城略地……
驚覺他身體異樣,她恐懼地忙抬手,一巴掌打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