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捂著額頭哭著跑出來,差點兒撞到湯敬意。 藍珏抬手幫湯敬意擋了一下,“大人小心。” 張氏被嚇了一跳,連忙跪了下來,“參見大人。” 屋裡的罵聲終於停了,史家公婆走出來,跪地磕頭:“見過大人。” 湯敬意雙眸微眯,問:“你大兒子呢?” 米家婆子說:“出去進貨了。” 明顯是說謊。 南奚直接揭穿她:“你們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小東的屍首還在府衙沒領回來,他卻在這個時候去進貨了?” 史家婆子狡辯道:“那也要做生意呀,沒有貨我們賣什麼?一家子總要生活。” 湯敬意問:“米氏逃獄那天,你們是幾天打烊?可聽到了什麼聲音?” “不記得了。”史家婆子給史老頭使了個眼色。 史老頭也悶著聲音附和:“嗯,不記得了。” 張氏跪在一旁低著頭哭,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南奚突然蹲下來的動作嚇了她一跳,她猛地抬頭,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是最真實的反應。 “你在害怕?”南奚問:“你在怕什麼?” 張氏額頭上的血還在流,鮮紅的顏色滑過眼角,染紅了臉頰,最終滴在衣服上,形成一圈紅暈。 南奚瞥了一眼,突然道:“這顏色跟米英萍死時候的樣子還真像呢。” 張氏身上一抖,膝蓋向後蹭,“我,我沒怕!我為什麼要怕?” “不怕你躲什麼?”南奚站起來,看著張氏的眼神冰冷冰冷的。 這時,有衙役返了回來。 “稟大人,有人看到米氏出事當天,史家大兒媳張氏在後邊的院子鬼鬼祟祟的。” 湯敬意讓衙役把人證帶進來,沒想到,居然是江婉。 南奚有些意外:“怎麼是你?” 江婉對著湯敬意行了禮,然後才看向南奚:“你這丫頭,攀上了高枝兒見面連娘都不叫了。” 藍珏擋在南奚身前,隔絕了江婉試探的目光:“大人在問你話。” 江婉看了眼前邊,抬手指著張氏:“大人,就是她,那天我親眼瞧見她在後邊院子鬼鬼祟祟的,我還叫她來著,她沒理我。” 張氏徹底慌了,“你胡說!” 江婉撇撇嘴,“我會胡說?我這人最老實了,從不說大話,不信你問我閨女。” 她指了指南奚,神氣地‘哼’了一聲。 湯敬意讓人把張氏押走了,首飾鋪附近好多人圍著,大家議論紛紛。 “怎麼把張氏抓走了?米氏是她殺的?” “嘖嘖嘖,該不會連小東也是她推的吧?” “真不是人,那麼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江婉成了香餑餑,三姑六婆圍著她問情況,就連米鋪的生意都突然間好了起來。 她彎著腰學著當天張氏在院子外慌張徘徊的樣子,五官亂飛,表情十分誇張。 “那張氏就是這樣,鬼鬼祟祟的,肯定沒幹什麼好事情,殺了妯娌,宰了侄子,這女人的心是真的狠。” 有人“嘖”了一聲,“不對啊,我怎麼聽說米氏是讓人家先奸後殺的?張氏一個女人怎麼先奸後殺?” 江婉白了這人一眼,“你怎麼知道她沒有幫兇?她殺人我可是親眼看到的。” 說著就忍不住把那天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又表演了一遍。 事情一傳十,十傳百,一個時辰之後,幾個衙役來米鋪把江婉帶走了。 看熱鬧的還沒散呢,這會兒更來了興趣。 “怎麼把她也給抓起來了?” “哼!史家出事兒可把她給顯著了,看著張氏殺人都不阻止,說不定啊殺人的也有她一份。” “對,之前小東扔過石子到她家米袋子裡被她罵過,說不定小東就是她推進井裡的。” “嘖!要我說這種外來戶就是不能隨便來往,表面上和和氣氣,背地裡連人家孩子都敢殺。” 南明堃吃酒回來剛好聽到這些,酒勁兒上來,張口就罵:“都特麼給老子滾!再敢編排我家的事兒,別說我告到攝政王那兒,有你們好果子吃!” 眾人突然想起這米鋪就是攝政王給南家的,突然有點兒後怕,連忙散開了。 府衙大堂,江婉跪在地上。 啪! 湯敬意怒拍驚堂木:“江氏!你可是親眼看到張氏殺人?” 江婉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南奚,想讓她幫自己說話。 南奚目視前方,完全把江婉無視。 啪! “江氏!回答本官的問題!” 江婉連忙擺手否認:“大人,我那都是胡說的,我什麼都沒看見。” 南奚擰眉,“那你之前說的看到張氏進出那個院子,也是胡鄒的?” “那可是真的,我真的親眼看見了,她慌里慌張從那個院子裡跑出來,邊跑還邊回頭往那院子裡看,好像有鬼追她似的。” 她又把張氏當時的樣子學了一遍。 湯敬意再拍驚堂木:“帶張氏。” 張氏進來便跪在了江婉旁邊,“參見大人。” 啪! “張氏,公堂之上不得說謊,本官再次問你,當日你是否在家,是否去過你家後院,是否見過你妯娌米氏和侄子小東?” 南奚又補了一句:“若你不說實話,那這殺人的罪名可就落到你身上了,要殺頭的。” 是人都怕死。 張氏想了想,咬咬牙道:“大人明鑑,民婦的確不曾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