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曲正風教自己的那一式“拔劍”,倒是有些百感交集。
莊門外迎客的是御山行,見了他們便把他們往裡面引。
“其他宗門的人都已經到了,現在正在攬月廳中,我這就帶你們過去。”
御山行半點不知道自己所代表的這個門派與崖山有什麼淵源,但記著扶道山人上次為自己說話時的恩情,所以態度格外親切,渾然沒有之前接引其他宗門人時候那幾分故作的倨傲,話也特別多。
“反正也不算遲,畢竟我們劍皇陛下還在後面與滄濟散人和一命先生說話,要一會兒才去呢。”
劍皇曲正風、藥王一命先生、七劫滄濟散人。
這三位在明日星海可是真正的頂尖強者了。
眾人一聽,都覺出了幾分鄭重,可心思最細者,如見愁,所注意到的卻不是御山行後半句話,而是他前半句提到的“攬月廳”。
崖山正殿,名曰“攬月殿”;
解醒山莊議事廳,名曰“攬月廳”。
她只覺心底不是滋味,跟著御山行上了臺階之時,便忍不住看了扶道山人一眼,但扶道山人依舊一邊走路一遍啃雞腿,臉上半點異樣的表情都沒有,好像根本就沒注意到這個細節一般。
攬月廳中,人的確是已經到得差不多了。
見愁走進去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在廳東側站著與人交談的橫虛真人,還有負手靜立在他身後的謝不臣。
入世中期,鋒芒內斂,像是一塊寒玉。
崖山眾人一進來,立刻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都來寒暄,只是打量的目光未免還是有些奇異。
崖山是不同的。
如今此地的主人便是昔日的崖山門下曲正風,雖已經成為了劍皇,可畢竟與崖山頗有淵源,講得難聽點,還是個讓崖山臉上無光蒙了羞的叛徒。
所以他們更關注崖山一些。
倒是橫虛真人一如既往,好像現在既不是踩在別人的地盤上,更不是踩在曲正風的地盤上一樣,見了崖山這邊人終於來了,便笑了一聲:“扶道兄可算是到了。”
扶道山人也笑,調侃他:“你們昆吾好歹也是我中域左三千排第一號的名門正派,來這麼早,真是半點架子都不拿,讓我們崖山面子往哪裡放?”
“哈哈哈……”
眾人聞聲都笑起來。
只是橫虛真人這時候的笑意反而是變得淺淡了一些,只向這寬闊的廳中掃了一圈,平靜道:“議事事大,也沒什麼架子好拿的。且如今是在明日星海,自然客隨主便。我等這些來做客的,自然不該擺出比主人家還大的架子。”
周圍的笑聲,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今日能出現在這廳中的,無一例外,都是十九洲各門各派各勢力頭身份有頭臉的強者,且修為全都不低,除了某些修煉之道獨特的,大多都是活了很久的人精,豈能聽不出橫虛真人這話的意思?
眼下大夥兒都到了,還沒到的可不就是“主人家”嗎?
在明日星海也有三四天了,這一位主宰星海的新劍皇可算得上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竟是連面都沒露過一下。
便是到了現在,都還不見影子。
眾人忍不住開始琢磨起橫虛真人和昆吾對待這一件事、對待曲正風的態度,只是還未等他們想太深,方才談論著的主角就已經到了。
非但到了,還偏聽見了方才橫虛真人那一句話,人還在廳外,便放曠地笑了一聲,竟接道:“聽真人這意思,倒是在責怪曲某架子太大了。”
眾人聞聲,都回頭看去。
這聲音一聽就是曲正風,旁人或許聽不出來,崖山這邊包括見愁在內的眾人卻都是清楚的。
只是比起舊日的儒雅,添了幾許自若的邪與威。
他人從外面走進來,穿的是一身沉冷壓抑的織金黑袍,負著手,腰間沒佩任何一把劍,面上還帶著點不輕不重的笑意。
掃了一眼,目光便落在橫虛真人身上。
與他一道走進來的還有一人,是一名上了年紀的老者,腰背有些佝僂,灰撲撲的道袍好像也沒什麼生氣,浸著一股散不去的藥味兒,眼皮搭著,卻是一副懶得看眾人一眼的目光。
雖然往日見過這老者的人很少,可在他出現的時候,眾人心中便不約而同地冒出了一個名號——
藥王,一命先生!
見愁往日只同掃塵齋的人接觸過,也是頭一次見到一命先生,本該多注意一些的,只是目光在匆匆掃過之後,卻是不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