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謝不臣奉橫虛真人密令,入鬼門關,探望臺,如今歸來,安然無恙,無一人折損,不可謂不是奇蹟。
眾人眼見他與陸香冷從遠處走來,莫不歎服。
一身青袍如凝著山煙水墨,道中也不同旁人敘話,便直接來到高處戈壁上觀戰的橫虛真人身前,先行一禮。
十九洲其餘緊要人物,當然也在此刻聚了過來。
橫虛真人略一看他情況,便知他實有負傷,只是眼下已經沒有大礙,便壓下來沒問,直截要害地問:“事情如何?”
“不負師尊所託,入得鬼門關查探了望臺情況,但道中意外遭逢崖山見愁道友與明日星海曲劍皇,未如計劃一般去得控制望臺之令玦。”
謝不臣如實以告。
幾乎是在見愁、曲正風二人名號出來的瞬間,所有人便聳然一驚!
“見愁小友?”
“這怎麼可能?”
“而且怎麼會和明日星海的在一起……”
“他們如何進的極域?”
“從鬼門?”
“沒聽說呀!”
“出什麼事了……“
……
驚訝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敢置信的懷疑,在一片片竊竊私語中,忽然就傳了開來。
不少人都將驚疑的目光遞向了崖山修士。
在場大部分崖山修士都是一臉茫然,與眾人一樣驚訝。
掌門鄭邀的神情與旁人一般無二。
當然,旁人是真的,他是裝的。
橫虛真人早已洞察,猜出崖山與明日星海的修士遲遲不到,還找出頗多借口,必定是背後有點什麼不可告人的謀劃。
可他也萬萬沒料——
這兩個人竟然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了極域,而且還是在修士們本不應該抵達的鬼門關後!
兩道發白的眉毛頓時皺了起來,他難免向那頭才走過來的扶道山人看了一眼,到底還是壓下了立刻詢問見愁與曲正風怎麼會出現在鬼門關後。
畢竟戰時,局勢特殊。
他若開口詢問,無疑是讓所有人知道他對此一無所知,讓人知道崖山昆吾之間已互不信任,矛盾不可彌合。
相反,不詢問,則旁人只當這是他們早就安排好的。
橫虛真人只問謝不臣道:“那令玦該是握在他二人手中了?”
“是。”
謝不臣心思略略一轉,輕而易舉想明白了橫虛真人略過見愁、曲正風二人不問的原因,便也不再提起這話,只回答了之前在鬼門關下望臺大殿裡與見愁籌謀好的計劃。
“見愁道友言,他二人喬裝改扮混在極域之中,行事頗為方便。關閉望臺的令玦已經到手,接下來便是尋找合適的時機,徹底向極域開戰,雙方里應外合,該能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奇效。”
拋開二人緣何出現在極域這巨大的疑惑,謝不臣此刻之言,簡直算得上是一個振奮人心的大好訊息了。
眾人一聽,便知眼前僵局不日可破!
望臺都已掌握在他們一方手中,攻下這鬼門關又有何難?!
就連橫虛真人聽了,眼底都有片刻恍惚的怔忡,彷彿沒料到轉機來得如此要緊,更沒有料到這發展……
本來,望臺之事,他派了謝不臣去。
眼下卻偏偏被見愁、曲正風二人捷足先登。
側耳一聽,眾人此刻談論的都是“崖山出奇制勝”“見愁道友與劍皇陛下的手段果真神鬼莫測”之言,便覺心底微妙,已隱隱察覺到扶道到底是要與他爭什麼、算什麼了。
倒是謝不臣對這一切毫無感覺,或者感覺到了也並不在意,只抬眸看了不作聲的橫虛真人一眼,道:“此外,還有一事,不得不稟明師尊……”
橫虛真人道:“何事?”
謝不臣便垂眸,平靜回答:“極域八殿閻君中,第二殿楚江王,已然隕落”
“死了?”
極域八方城下,轉生池畔,秦廣王負手立在棧道的盡頭,依舊望著那為水流包裹的巨大鬼斧,聲音裡半點沒有對八方閻殿少了一位閻君的事實的震怒,平靜得很,好像死的是個陌生人一般。
張湯便立在他身後,回道:“下官親自動的手,確已隕落。但前日抓來的那兩名十九洲修士,卻趁機脫逃,是下官疏漏,辦事不力。”
“抓來審問也沒什麼用處。”秦廣王笑了一聲,“十九洲的局勢,總歸也就那樣,就算抓到人問出點什麼東西,此戰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