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
倒是為他們威逼的長老孔隱,在面對諸般盤問的時候,顯得痛苦不堪,只隱晦地向審問的人透露自己對張湯的懷疑,卻也不直接說明白了,如此便能維持住這一片洶湧的暗流,讓十大鬼族、八方閻殿之間相互猜忌。
畢竟,秦廣王殿下的大判官張湯來了一趟鬼門關望臺,恰恰好撞上裡面打起來了,又在楚江王殞身之後若無其事地離開,怎麼看怎麼詭異!
誰能不懷疑他呢?
但忌憚也就忌憚在他這秦廣王殿判官的身份上,眾人總要想想想:他這樣的修為,憑什麼殺楚江王?跟那兩個失蹤的十九洲修士有關係?別人假扮的?或者,是什麼其他更駭人聽聞的可能……
總而言之,事情到這一步,就已經與“蓮照”“蕭謀”沒什麼關係了。
見愁與曲正風一合計,也分開行動。
曲正風持下弦令玦留在鬼門關望臺,以防意外;見愁則看著時機已然成熟,決定借無常族補徵鬼兵之事,再往十八層地獄一趟,將等候在第十八層地獄的崖山、星海修士帶出。
期間,鬼門關前,爭端不止。
十九洲與極域再次生了幾場交戰,互有勝負。這樣的僵局已經持續了很久,連日來,眾人都已經習慣。
唯獨傅朝生倍感無聊。
“轟!”
人在鬼門關前戰場上,他輕輕彈指向前一點,便有一點米粒大小的綠色螢光,自他指尖飛出,落入潮水般的極域鬼兵陣中。
霎時便如落進了油鍋!
以螢光落地處為中心,方圓十丈內所立著的所有鬼兵,皆瞬間被蔓延開的綠光吞沒,一時淒厲地慘嚎出聲!
片刻後,竟化作血煙縷縷,憑空消散!
絕的手段!
殘酷的殺伐!
這些天來的傅朝生,已經十分充分地向十九洲其餘修士,展示過了他深不可測的力量。
此時此刻,更令人側目!
戰場上的情勢雖然混亂,可一下清空方圓十丈的鬼兵,且還是這般毛骨悚然的場景。
那無數鬼兵淒厲的慘嚎,著實令人心冷。
中域修士這旁,封魔劍派的掌門章遠岱遠遠看了一眼,便皺起了眉頭,只覺崖山這一位來歷神秘的“道友”,殺伐的手段實在是太過殘忍,眼見這般慘狀,面上竟連半點觸動都沒有。
便是他們這樣的旁觀者見了,都覺過於冷血。
章遠岱搖頭道:“到底非我族類……”
站在他身側的是北域陰宗的掌宗玄月仙姬,他這話聲音雖然不大,卻是被她聽了個清楚,當下便淡淡笑道:“眼下大家共扛極域,章掌門這樣想怕不很對吧?慎言才是。”
章遠岱心中一凜,心裡雖不覺得自己把話說錯了,但到底玄月仙姬頗有威嚴,且地位也高上他一截,又是女修,便也沒爭辯什麼,只閉口不言。
旁邊人見狀,當然也不再說話。
只是眾人心頭到底都是什麼想法,便只有自己知道了。
鬼門關前,周環戈壁,中極平坦。
雙方便在這平原之上交戰,你來我往,卻又都未盡全力。無論十九洲如何猛攻,極域也不暴露自己全部的實力,而是寧願犧牲掉上戰場的鬼兵。
小規模的交戰,持續了兩個時辰。
傅朝生明顯能感覺出來,隨著這一次一次交戰的過去,雙方已經漸漸探明白了對方的底細,極域一方在戰中投入的兵力已經開始增加,今日攻打來的這波鬼兵,明顯比往日強了好幾成。
但這並不是他關心的事情。
極域退兵之後,他便穿過了人潮,一個人往回走。
他腰間掛著的那隻錦囊上繡著吐泡泡的黑鯉,彷彿是察覺到了他難得陰鬱煩躁的心情,幽幽道:“吾早有先見之明,叫你莫要隨時開宇宙雙目瞎看。人族有句話說得好,年歲既大,慎重用眼,仔細看壞了,可怎麼辦?以你蜉蝣族壽命來算,一日便是一輩子,你活了多少輩子了,且省省吧。”
又來聒噪!
傅朝生其實並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大約還是因為見愁不在吧?
雖然崖山的人看上去都還不錯,但眼下他在十九洲陣中,不僅要與崖山修士交流,還會經常與其餘的修士交集,那相處的感覺便不大舒服起來。
這些人實難與他故友相比。
不管是眼界、性情,還是言行。約莫是認識見愁最早,心繫她最深,所以見了她的同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