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聽到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昭化寺的十五名僧人,全死了。
那一瞬間,她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自己貼著洞壁的背脊上竄了上來,凍得她沒忍住,打了個冷戰。
再看向洞口時,謝不臣已經不在那裡了。
還是因為她們這些“明妃”都是普通人,每日都需要飲水進食,僧人們不必飲食,可沒隨身帶著這些。所以這兩天休憩之時,都是他們輪流出去尋找飲水和食物。
這一次,該是輪到謝不臣和那胖僧人了。
他們出去的時間也不久,大約兩刻就回來了。
胖僧人的深紅色的僧袍前面兜著水囊和一大堆的果子,進來便連忙放下了,招呼大家來吃,隨後才拂去了身上沾上的白雪。
相比起來,謝不臣看起來就輕鬆許多了。
外面雖然下著大雪,但他身上片雪未沾,進來後取了幾枚果子,一手拿著,一手拎著水囊,便朝著洞內靠坐洞壁邊的見愁走了過去。
這兩日眾人都習慣了。
僧人們是知道他們之間關係匪淺,所以見著謝不臣格外照拂見愁,每到休憩時便過去說話,都沒當回事,睜隻眼閉隻眼。
其餘的少女們雖然好奇,卻礙於身份,不敢多問。
此刻見著謝不臣又向見愁那邊走,除了胖僧人十分感興趣地多看了一眼外,其他人都沒怎麼在意了。
在經過桑央的時候,謝不臣腳步停了一下。
然後他俯身,便在桑央面前放下了一枚果子,笑了一下,提醒她道:“該吃東西了。”
“啊,啊,好的!”
桑央看得愣住了,遲鈍反應過來的時候,滿眼都是羞赧之色,兩頰緋紅,但不怎麼敢看謝不臣,又連忙把頭埋了下去。
謝不臣似乎也沒怎麼在意。
他起身來,便像是什麼事都沒有做過一般,還朝著見愁走過去。
見愁看著他的目光裡,那一點並不掩飾的嘲諷,又浮了出來。
從小鎮一路過來的這兩日,他不僅對她多有“照拂”,對桑央也與旁人略有不同。
但他知道,她也知道——
這一切並不是因為真的對桑央動了什麼念頭,他只是不想讓桑央有空去思考他們留下的唯一一個破綻。
當初進客棧的時候,做決定的那個是見愁。只要靜下來,細細一想就會知道,他們二人間絕不是如今所表現出來的這種關係。
這其實並不算什麼疏漏。
只是因為後來發生的事情,因為他們決定將計就計潛入聖殿,才變成了錯漏。
以謝不臣力求完美且滴水不漏的心思,當然不容許走到了半道上還被人識破,。所以即便以桑央這般的單純,想到這一點的可能性極低,他也要斷絕了這種事發生的可能。
見愁實在是太瞭解他了。
“啪嗒。”
謝不臣已經走了過來,半蹲在她面前,先將水囊放在了一旁,又自須彌戒中取出了兩隻小碗放在她面前,然後將剩下的果子都放進了左邊的碗裡。
是雪域特有的沙果,一顆顆小小的,紅通通的。
見愁一看就知道,這應該是他們去很遠的地方才摘回來的,畢竟以附近山脈的高度和寒冷,這果子實在長不出來。
但她其實不需要吃東西。
謝不臣拿東西過來,也不是為了要讓她吃,只是找個合適的時機說說話,交流交流他與其他人交談時打探來的訊息。
想起方才閉著眼睛時聽見的話,見愁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謝不臣的臉上,打量了好半晌,才道:“昭化寺那三五僧眾,在我們離開的那一天,都死光了。”
謝不臣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放好果子之後,他便拿起了水囊,不疾不徐地將其擰開,然後不鹹不淡地答了一句:“是嗎?”
就好像才知道這件事一樣。
見愁頓時冷笑了一聲:“論心狠手辣,我不如你。”
“咕嘟嘟……”
水囊一傾,才打來的泉水便從中流出,一點點注入碗中。
謝不臣倒水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對見愁的評價也不置可否,只道:“三五十五,活命不易,殺人也不易。”
殺人不易?
回想起來,兩日前謝不臣離開客棧去了昭化寺帶人回來,滿打滿算也沒兩刻。他一個金丹巔峰,竟然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屠戮十五人!
其中,只怕還有不少與其同境界的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