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楊只是枉死城一名普通的枉死鬼。
一大早,外面天才剛剛亮,就有一陣一陣的呼喊聲透過那陳舊的窗欞,傳到了他的耳邊,吵得他無法入睡。
“這又是在幹什麼呢?”
帶著朦朧的睡意,他嘀咕了一聲,煩躁地睜開了眼睛,下巴上青色的鬍渣已經滿滿都是。
一線天光映入了他眼中。
昨夜一直跟幾個狐朋狗友喝酒,他修為又不是很高,根本撐不住,這會兒睡沒睡夠,外頭還一片吵鬧,趙楊那眼睛就忍不住帶上了一片血紅。
“娘了個叉皮的,不就是個鼎爭嗎?吵吵吵,吵個屁!”
心情不爽,他破口便開罵,直接就把身上的被子扔在了地上,豁然起身!
屋裡的擺設很是簡單。
一張床,一張方桌,四把凳子,有個衣櫃,還有個修煉的小陣法,臨窗還吊著個不知哪個屋主吊上的如意鈴鐺。
這樣的屋子,在枉死城是最普遍的。
沒什麼背景也沒什麼錢財的鬼修,能住上這樣的地方,其實已經算不差了。
此刻桌上放著一張皺巴巴的紙,隱約還沾著一點昨晚的酒氣。
趙楊看了一眼,這會兒腦袋昏沉,隔得也不近,自然也不大辨認得清那紙上的字跡。
好像是昨天幾個朋友順手塞給他的?
好像是今年十八層地上樓發的鼎爭正記?
只還模糊想得起,那幾個朋友說今年有大熱鬧。
不過他當時喝得挺大,滿口應著好,直接一把接了過來,就揣到了懷裡,是以看上去皺巴巴的一片。
鼎爭?
哼。
這玩意兒還能有什麼看點嗎?
趙楊在枉死城的時間其實不算久,也才三十來年,可鼎爭已經看過了好幾屆,每隔幾年就要來上一次。
一開始趙楊還攢勁兒去跟著湊熱鬧,後來發現自己怎麼也沒可能在裡面出人頭地,那熱乎勁兒就下去了。
尤其是最近兩次的鼎爭,無非就是殺來殺去。
今天你比我心黑,明天我比你手辣,算計來算計去,實力強的總是能贏……
看多了,趙楊閉著眼睛都能說出誰輸誰贏誰會是什麼死法。
整個極域這麼多人,辦個鼎爭,怎麼就不能搞得有特色一點呢?
所以,今年鼎爭趙楊都懶得關注。
追鼎爭也是要玄玉的,他錢雖然還夠花,可實在不想浪費在這種無聊的地方了。
“嗯,讓這群天之驕子們慢慢廝殺去吧……反正老子是不會再從腰包裡掏出一分錢了。”
趙楊這麼對自己,也對那聽不到這句話的八方閻殿說著。
“啊哈……”
他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呵欠,搖搖晃晃地走到了桌前,伸手就把上面那一張紙抓了起來,隨意掃了一眼,就打算團一團扔掉。
“年年千篇一律,沒意——嗯?”
趙楊的聲音,忽然揚了一個有些驚奇的尾音起來。
五根即將揉上去的手指,也在這一瞬間停止了。
一雙滿布血絲的朦朧睡眼,在此刻慢慢睜大,甚至連嘴巴也跟著張大。
“是我沒睡醒看錯了嗎?”
趕緊抬了一隻手,揉揉眼睛,再看——
我去!
上面的字居然沒變?
是沒揉仔細?用點勁兒再揉,再看!
還是那兩行字!
“……”
一夜頂多睡了兩個時辰的趙楊,活活被震清醒了。
他拿著這一頁皺巴巴的紙,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半晌的凌亂之後,他才猛然爆了一句粗口:“格老子的八方閻殿為了撈錢真是不要臉了啊!!”
這種扯淡的事,都敢拿出來當噱頭?
老子修為雖低,可也不是不懂修煉啊!
孃的,騙誰呢?!
“極域化珠境修士天字第一弱!”
“前所未有,顛覆既往!”
“微塵魂珠,光似螢火!”
“孱弱女修,鼎爭之局,是生?是死?”
……是生是死你全家!
這麼誇張的描述和形容真是臭不要臉!
趙楊覺得自己如果認識這玩意兒的炮製者,絕對會毫不留情把這一張紙團起來給他塞嘴裡!
微塵魂珠,光似螢火!
這麼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