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份,那蟋蟀便顫巍巍地開口,像是根本沒聽見一樣,打斷了她。
“是主人來接我們了嗎?”
“……”
主人?
指的是不語上人?
見愁一時有些聽不明白這話的意思,遲疑了片刻,依舊答道:“前輩誤會,晚輩來自中域崖山,希望入隱界取得與《九曲河圖》相關之物……”
不語上人飛昇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甚至於近千年前的事了。
圓洞周圍的雕刻必定是不語上人還未飛昇時候所留,這一隻蟋蟀看著不怎麼起眼,又透著一股虛弱之氣,卻是實打實的“千年老怪”啊。
所以,見愁對著這一隻蟋蟀自稱“晚輩”,也是有道理可講。
“唧唧……”
又發出幾聲意味不明的叫聲。
那老蟋蟀聽了見愁的話,好半晌沒有了聲音,竟然將頭一轉,背過身去,蹣跚地向著洞內爬去,但言一聲:“隱界的事情,老朽並不清楚,你去問別人吧。”
聲音裡,帶著長長的嘆息。
見愁愣住了。
不清楚?
問別人?
哪個別人?
她張了張嘴,想求這一位蟋蟀前輩問個清楚,就算不知道隱界的事,指個迷宮之中的正路,應該也可以的吧?
沒想到,那蟋蟀轉身往裡面走了沒一會兒,見愁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方才那漣漪一樣擴散開的光幕,便暗了下來。
整個洞口,一下恢復到了黑乎乎的狀態。
見愁伸手一摸這一片黑暗,觸手卻是堅硬的石質,彷彿眼前這一口黑乎乎的、住著蟋蟀的洞,只是她眼前所見的幻覺一樣。
“有意思……”
大能修士的隱界,到底還是奇妙。
這可不是障眼法就能做到的。
見愁暗自思索了一番,又回頭一看,只見這將她圍攏的四面高牆上,竟然還有不少的石洞。
她一下就明白了蟋蟀的話。
迷宮陣圖裡,還住著不少與蟋蟀一樣的“靈獸”。
只是她始終不明白,蟋蟀見她之時開口問的第一句,到底是什麼意思。
剛才看雕刻又與蟋蟀有三兩句話的交流,時間又過去了些許。
見愁雖是第一個進入迷宮陣圖並且手握道印之人,卻也不敢在當中拖沓,若是外面出了什麼變數,山陰宗那幾人並謝不臣一起進來,她才是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見愁腦子裡的疑惑只是一閃而逝,留在了心底,卻暫時不花時間去深思。
她毫不猶豫,向著另一個洞口走去,同時一拍靈獸袋,將小貂喚了出來。
重見天日的小貂又興奮了起來:“嗷嗚嗚嗚!”
主人你又想起本貂啦,好開心!
見愁微微一笑,側頭的時候只看見一道灰影一閃,小貂滑不溜手,快得像是一道閃電,一下就蹦到了她的肩膀上,懷裡還摟著那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的帝江骨玉。
在見愁看過去的時候,它也看了過來。
兩隻墨畫的眼睛,一隻大一隻小,小嘴巴癟著,一副剛睡醒懶洋洋的樣子。
不過在看見見愁之後,那兩隻眼睛眨巴眨巴,竟然眯了起來,小嘴兒一咧,跟個傻孩子一樣,朝著見愁露出了一個堪稱“憨厚”的笑容。
“……”
這孩子該不會是被小貂抱傻了吧?
見愁手指在自己下巴上輕輕一點,心裡抽搐了半晌。
小貂來歷不明,一身壞毛病,簡直有一種天然的流氓習氣。
骨玉成精雖久,可之前被帝江那一縷殘魂給折騰著,直到跟了自己才用點睛筆開了竅,簡直像是一張白紙,回頭還是得抽空好好教育一下,萬一被小貂帶壞了怎麼辦?
而且……
帶壞了還不是最麻煩的。
見愁最怕的,是這娃被小貂帶傻了。
“唉……”
一聲長嘆。
見愁伸手摸了摸笑得忒傻的骨玉,頗有幾分憂心忡忡地走到了下一個洞口前面。
只是這一次,洞口前面竟然毫無遮擋,見愁一眼就能看見那不很寬闊的洞穴裡的東西。
一副白森森的骨架。
細細的骨骼呈現出一片灰白的顏色,似乎輕輕用手指一碰就能戳倒。
兩腳站在洞穴之中最靠近洞口的位置,脖子揚起,小小的腦袋似乎望著洞穴外面,是一隻小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