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晝有失遠迎了。”
“雍少門主客氣。”
曲正風走到了堂中,只掃了堂上掛著的觀音像一眼,目光又從錦盒上掠過,不用開啟他都能知道,裡面裝的只怕又是哪個妖魔道知名修士的骨灰。
雍晝此人,修行年月不長,卻是妖魔道一個每每提起,便令人哭笑不得的人。
不過,是個狠角色。
手一擺,雍晝便要引曲正風落座:“昔年見曲兄之時,雍晝還只是英雄冢中未被師尊相中的無名小卒。今日再見,曲兄修為又進,更是名動十九洲,要恭喜了。”
困於元嬰期那麼久,一朝說突破就突破,只怕不是機緣巧合那麼簡單。
雍晝心裡清楚有疑點,卻半點不問。
曲正風落座,立時便有一盞茶端了上來。
雍晝落座在他對面,聲音裡藏著幾分感慨:“前些日接了曲兄的傳訊,我已安排人將訊息洩露給了宋少宗,他領著人去了青峰庵隱界。只是他所帶之人裡,有一護法楊烈,乃在金丹後期,頗為棘手。此事當真能成嗎?”
中域那邊去的,可都是這一屆小會頂尖之人。
金丹後期?
曲正風端茶起來,飲了一口,眼底看不出半分的情緒破綻,只溫雅地一笑:“一人臺上出來的修士,又有幾個比宋凜差?更何況,崖山昆吾各去了當世最天才的一人,不管到時候死的是見愁、謝不臣,或者宋凜,於你而言,都不是壞事。”
“有道理。”
只是他更在意宋凜的生死啊,畢竟再過不久便是潼關驛司徒之爭。
雍晝吹著茶盞裡的茶水,看了曲正風一眼,只在心裡納悶:好歹也是崖山出身,可叛出之後,提到崖山大師姐見愁,竟是半點反應都沒有……
“啪。”
細微的聲響。
曲正風已經放下了茶盞,只從袖中取出一道一尺長的古樸卷軸來,放到了案上,道:“這是你要借看的《九曲河圖》。”
什、什麼?!
那一瞬間,一直站在旁邊聽著二人對話的鄒蘭言,只覺得一道雷劈下來,叫他有些頭暈目眩。
他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目光一旦落在那捲軸之上,便再也挪不回來,心跳忽然有些加快。
一尺長的卷軸,很是陳舊,甚至有些毛邊和破損,似乎經年累月輾轉在不□□士手中,已經失去了當年的光鮮。可那種深沉的凝褐色,卻似乎書寫著圍繞它而起的一場又一場腥風血雨。
太普通了,看上去實在是太普通了。
普通到,在曲正風拿出它來的時候,雍晝竟不敢相信這就是《九曲河圖》。
曲正風的手已經離了卷軸,波瀾不驚地坐在那邊。
雍晝目中閃現出幾縷精光,拿了卷軸起來,慢慢將之開啟,剛滾出兩寸來,卻發現自己再怎麼用力也打不開卷軸了。
“這……”
他心念一動,接著便嘆了一口氣:“不愧是河圖。”
曲正風像是早知道是這樣的情況了一般,並不很在意。
《九曲河圖》乃是大能修士也要為之眼紅的存在,雍晝如今在金丹巔峰,雖是隻要他想就能邁入元嬰,可與大能修士之間還差了好幾個境界,又怎能輕易就開啟了河圖?
無數人為河圖送命,可他們只怕不知,即便是他現在出竅期的修為也打不開這河圖。
那麼多人,都是一場枉死。
想必雍晝也想到了這一點,只將河圖一放,目中露出幾分不知真假的悲憫之色來,雙手合十,搖頭一嘆:“真是可憐啊……”
“……”
周圍一群侍女並著鄒蘭言,身上雞皮疙瘩立刻冒了出來。
曲正風還老神在在坐在原地,只問道:“不看了?”
“我是個天資魯鈍之輩,三十年才修到瞭如今的境界,曲兄這《九曲河圖》我也沾染不起,摸一下都得擔心自己這項上人頭,明日在還在不在。人生苦短,不看了。”
雍晝一臉惜命的神情,繼續搖頭,坐得離那《九曲河圖》遠了些。
鄒蘭言覺得自己快暈倒了。
《九曲河圖》!那可是《九曲河圖》啊!
哪怕是多看上一眼也成啊!
他巴不得自己就衝上去,一把把河圖搶了,從此以後號令整個東南蠻荒,立刻無所不能……
只是,抬眼一看不顯山不露水的曲正風,鄒蘭言心裡那一股火熱又立刻打消了下去:這可是中域新出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