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快意。
眼瞧著江鈴有些站立不穩,她倒是漸漸清醒了。
“今日你這般以為,不過因為崖山依舊是中域絕巔,有成千上萬年的底蘊在,可若是那一日崖山沒了,不在了,倒了!你還這樣以為嗎?十九洲自古以實力為尊,若我剪燭派亦有此刻崖山的地位和聲望,誰敢說我們錯!”
眼底的光芒,瘋狂而冷靜。
周寶珠低頭一看,江鈴已經愣住了。
到了這個時候,她反而不著急了。
輕輕咳嗽了一聲,周寶珠站在高臺之上,目光穿過長長的索道,落在了高高的崖山上。
千修冢靜靜地躺在寬闊的河灘上,偶爾被上漲的河水淹沒到邊角。
這一趟,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穫。
崖山見愁?
呵。
周寶珠迴轉過身來,也沒看江鈴一眼:“等回去,自有師尊好好收拾你。我們走!”
江鈴站在原地,只覺得渾身發冷。
她不明白,許藍兒師姐到底哪裡來的膽氣,竟然敢招惹於崖山修士在一起的聶小晚,更不知道師尊為什麼偏偏要派性情刁鑽刻毒的周寶珠師姐來崖山致歉,甚至……
她還不明白,周寶珠的底氣,從何而來。
方才那一名女修,有些不忍地看了江鈴一眼,卻終於還是連忙跟上了周寶珠的腳步。
十九洲大地,青山蒼蒼,白雲浮動。
高臺下,是亙古流淌的九頭江。
長長的索道上,一道身影,在剪燭派三人離去之後,漸漸顯露出來。
一身的深灰色長袍,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搭在身前,長風吹動,卻吹不動他思緒。
曲正風站在這裡有一時了。
受見愁所託,因擔心剪燭派弟子江鈴在離開崖山之後出事,他跟了出來,準備看看情況。
沒想到,竟然會在此處,看見這樣的一幕,聽見這許多奇怪的話語。
看周寶珠這架勢,江鈴的安危,倒一時無虞。
只是待回了剪燭派,可就難料。
只是那已經不是曲正風能干涉的了。
他思索片刻,眼底有幾分不解,默立許久,才從遠處收回目光。
此刻,他正站在崖山索道的正中,腳下大江奔流,日夜不息。
浮光碎金,灑在粼粼的江面上。
曲正風回首而望,便瞧見了對岸河灘上的千座墳冢,衰草依舊連片而去,他緩緩地從索道上走過,步履間,彷彿有種奇異的沉重。
在即將走到索道盡頭的時候,曲正風的腳步,忽然頓住。
抬頭一看,崖山道前,站著一身白衣的沈咎。
“你怎麼來了?”
曲正風發問。
沈咎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笑著走上前三步,道:“沒什麼,只是在自己屋裡發現了點有意思的東西,思考了一下,還是來找二師兄你談談心。”
曲正風沒說話。
沈咎直接伸出手來,晃了晃手裡的東西。
一隻白玉碗,瑩潤,通透,陽光這麼一照,光澤細膩。
“嘖嘖嘖,真是沒想到啊。我沈咎自負聰明一世,最終差點被二師兄你玩弄於鼓掌之間,厲害,厲害。差一點,我就要去找見愁師姐要天火盞了,卻沒想,天火盞根本就沒離開過我的屋子。”
曲正風終於一笑。
“總算是發現了?”
“好像是遲了一點。”
沈咎嫌棄地看了看手裡的小碗,直接朝袖子裡一塞,就不見了,他走上前來,摟住曲正風的肩膀,拍了拍,笑得奸詐:“不過啊,要我說,二師兄你這人就是不坦誠!想要找我打架就直說嘛?我知道你一直不是咱們拔劍一派的,但是……偶爾壞壞原則,拔拔劍,不也挺開心的嗎?何必繞這麼一大圈,引我主動跟你拔劍呢?”
“……”
曲正風一時沒有說話,只伸出手去,將沈咎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扔開。
他眉長眼狹,風度怡然。
“我不是故意引你拔劍,不過是厭惡你。”
沈咎一愣,看了看自己被撥開的手掌,慢慢抬起頭來,看向曲正風。
曲正風臉上淡淡的,說出來的話,是真還是假,半點也分辨不出。
“二師兄,你……”
沈咎想要說什麼。
曲正風眼皮一搭,便直接朝前面走去,竟半點也沒搭理沈咎。
這一刻,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