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群之中行去。
“咔咔咔……”
原本分佈於昆吾四方的其餘,全數朝著那一座最高的接天台匯聚。
夏侯赦二十四,如花公子十六,小金十三,姜問潮十一,左流十——
百十九座接天台!
堅硬的石質撞擊在一起,似山崩地裂一樣威勢赫赫。
塵土飛揚,石塊不斷隆起又凹陷,很快變成了一座巨大的高臺,似一塊懸浮在半空之中的廣闊陸地。
雲海廣場之上,人人仰頭望去,目露驚歎。
見愁亦回頭看去,看著那懸在天邊的巨大的影子,有些怔忡。
橫虛真人面有微笑,深深望了面上看不出什麼異樣來的見愁一眼,只嘆一聲“到底英雄出少年”,便踏前一步,站到諸天大殿的最前方。
風冷,道袍烈烈飄擺。
他鬚髮近白,好似乘著風,自給人一種彷彿已得道成仙之感。
攏在袖中的手掌朝著自己身前一翻,手背向下,手心向上。
“請一人臺!”
中正平和的聲音並不很大,可落到每個人耳中之時,都有一種滄桑浩大之感,頓時響徹。
眾人看去,只見橫虛真人攤平了自己的手掌,露出了滿布著掌紋的手掌心來,一枚複雜的黑色印符烙在掌心處,看上去平平無奇。
可就在它出現的這一瞬間,天地間流動的靈氣,都彷彿為之停滯了那麼一剎。
所有人的目光,一旦落在它身上,便再也難以收回。
一道金光,由緩而疾,很快從黑色印符之中凝聚而出,如離弦之箭一樣,朝著諸天大殿正前方的虛空射去!
“砰!”
金光彷彿撞到了虛空之中的什麼東西,盪開了一陣漣漪。
於是,一座八角高臺的形狀,終於在漣漪之中顯現出來。
整個中域,幾乎都感應到了它的存在,為之側目!
它有古樸的花紋,雕刻在底座之上;八角立著八根高高的巨柱,盤著上古八獸的圖紋,帶著一股浩渺之氣;它高高地懸在諸天大殿正前方的虛空高處,像是懸浮在九天之外,天空盡頭的盡頭。
太高,太高了,竟有一種讓人窒息之感。
“轟隆隆!”
原本已經聚整合一座、如同陸地一樣的接天台,竟在這高臺出現的一刻,重新裂開,化作一塊一塊大小不一的浮空臺階,從低處開始,向著那高臺鋪去!
一百一十九座接天台,鋪成一條通向一人臺的通天坦途!
見愁仰首望著雲層之上的一人臺,只覺一片模糊。
她只能看到它隱約的形狀,卻不能窺探它的每一寸輪廓和每一分稜角,彷彿冥冥之中有什麼力量在阻擋她的探查一樣。
扶道山人遠遠看著那一人臺,也是面露感慨:“這八根通天柱上,刻下多少名字了?”
“不多,也不少。”
橫虛真人微微一笑,彷彿自己也不清楚其上到底有多少姓名,他只是看向了見愁:“一人臺已現,一刻之後便會消失,能得到怎樣的機緣,全看登臺修士之緣法,還請崖山見愁小友繼即刻踏通天路,登一人臺!”
對這一人臺的來歷,見愁早有聽聞。
傳聞此臺乃是上古修士所留之法臺,一直漂浮在天外,像是在海面上漂流一樣,在天空之上漂流。
橫虛真人請出一人臺,並非真正的“請”,而只是“定”。
手中一枚“禁斷符”,可暫時借用天地間規則之力,將一人臺與天空的聯絡暫時切斷,停留在昆吾上空。
如此,左三千小會上有資格登上一人臺的修士,便可在這一段“禁斷”的時間之中,登上一人臺,去獲得自己的機緣。
一人臺,象徵著中域所有年輕修士最高之榮譽。
不一定每一位登上一人臺的就能成為傳奇修士,但每一位傳奇修士,勢必登臨過一人絕頂,在一人臺八根通天柱上,留下過自己的名字。
群星璀璨,縱英豪千百,餘者終究一人矣。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見愁。
有的讚歎,有的敬佩,有的感慨,還有的帶著一點點的懷疑,甚至不敢相信……
這一切的一切,見愁皆視若未見。
她向著橫虛真人、扶道山人俯身一拜:“弟子遵命。”
月白的一身衣袍,乾乾淨淨,像是用天空的顏色染就。
她動作謙和而恭敬,神態平靜又溫婉,目光之中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