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眼見得這兩頭人拿命在拼,它卻興奮了起來,扯著老大的嗓門嘶吼:“嗷嗷嗷打得好,打得妙,打得你們呱呱叫!”
小金等人卻完全聽不見它的叫喊聲。
沒有一個人分得出更多的精力去注視其餘的東西。
屬於這兩個人的交戰,太快太迅疾,每一次碰撞和出手都如同閃電,卻又蘊藏著瞬息之中的萬變。
往往在一個人出手的時候,另一個人好似已經猜到了對方到底要怎麼做,因而立刻有反制之法,由此反制之法,對手又會立刻改換攻擊路線……
千變萬化,驚心動魄!
“這種感覺……”
如花公子薄薄的唇瓣,被那扇骨抵著,一點一點地摸索。
他甚至忍不住啃了一下那扇骨,平白有點俗世之中的脂粉氣,但在他做來,卻反而忽然有了一種脫俗的味道,帶著一種難言的誘惑力。
只是,如花公子自己毫無所覺。
他目中只有那已經白熱化的一場戰鬥。
甚至說,戰爭。
這得是交手過多少次,才能如此瞭解對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
每一次交手,都已經不僅僅是力量的比拼。
心智,算計,無一不缺!
那種古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如花公子幾乎可以確定:他們對對方的瞭解,已經到達了一種恐怖的地步,否則這種近乎膠著的驚險戰況,完全不應該出現!
這種感覺,像是……
宿敵。
不死不休的宿敵!
可是,昆吾崖山這兩個先後入門、又先後成名的天才,何處來的機會認識?又到底為什麼對對方如此瞭解?現在又為何不死不休?
一系列的疑惑縈繞在如花公子心中。
他們的每一次交手,都如電光石火,卻偏偏都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濃重的陰影。
戰到此刻,如花公子能看出的東西,陸香冷又如何看不出來?
謝不臣與見愁見面之時那隱藏在深海海面之下的暗湧,險險就要在昆吾主峰之上、眾目睽睽之下大打出手的針鋒,還有一路行來之時,兩個人之間那種難以言喻的言行與相處……
最擔憂的事,終於還是化作了現實。
站在原地,掌心之中紫光光芒早已消散,陸香冷一雙妙目當中,卻忽然多了幾分無解的迷惘。
“轟!”
半空之中忽然炸開了一團靈火!
已經侵襲到見愁眼前的那一道劍氣,陡然被靈火衝散。
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了三五個回合。
謝不臣持劍可破翻天印,卻不能抵擋見愁靈火之威能。
行動之間有風環繞其身,又給人一種隱匿於天地之間的感覺,她這一“乘風”的本事,竟與隱者劍意有異曲同工之妙。
腦海之中不斷地有念頭,在打鬥之中浮現出來。
謝不臣眸中的明光,也越來越亮。
合格的對手,能讓一腔冷靜的血炸裂燃燒,他以前從未想過,站在他眼前的對手會是他昔日的妻子,與他勢均力敵,讓他熱血滾燙,甚至在這以命相搏的一戰之中,不斷給他新的啟發。
天下敵人很多,可敵手卻難找尋。
更不用說是這等幾乎瞭解他每一個弱點,每一擊都向著自己薄弱之處來的狠辣對手。
她下手沒有半分留情,招招將他逼到絕路。
只是……
他也一樣瞭解她。
謝不臣出手之迅疾,不下見愁。
隱者劍主攻,江流劍意卻時不時地冒出來,以交錯的形勢打見愁一個措手不及。
棘手。
棘手到見愁有一種一抖手把他頭顱從脖子擰下來的衝動!
只是同時,她也好像瞭解到了一點新的東西。
手中無劍,心中有劍,是為劍意。
謝不臣手無實劍,卻因領悟劍意,而握一虛劍與自己相搏,固然是他於此之上的修行登峰造極,也是他於劍意之中的領悟極深。
她是無劍之人,卻並不是不可以使劍。
腦海之中,像是有一扇大門,忽然之間開啟……
見愁也是精光乍現——
此時此刻,交手已不知過去了多少輪,而勝負還未能分明。
兩人身形一錯即分,目光卻都緊緊地落在對方的身上。
見愁望著謝不臣,臉上的興奮沒有半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