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她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如今她有通天機緣,即便只到問心,也要一往無前!
謝不臣又如何?
不該他的,他得不到!
該他得到的,自己也要一件件搶過來!
境界在爬升,築基後期!
那已經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一刻,她心中的一切。
她與人為善,卻絕不與謝不臣為善!
鬼斧,舉起!
浩然之力,霎時間從她手臂之中湧出!
原本困在見愁身體之中的無數靈力,彷彿終於找到了出口,朝著外面宣洩而出!
轟!
像是洪水決堤,像是天河倒卷!
鬼斧之上,一道又一道的幽光,像是被鮮血點染,徹底亮了起來。
漆黑的斧身,鏽跡盡洗而去!
無數惡鬼從鬼斧上浮現出來,萬鬼哭號!
鬼斧之上,像是被鍍上了一層血色的圖紋,在發亮,在顫抖——
多少年沒有這樣強大的力量了?
它也在興奮!
呼!
巨大的風聲!
刷!
巨大的斧影!
手起斧落!
在一斧頭揮出的瞬間,見愁感覺自己身體裡多餘的靈力都咆哮著,朝著斧頭之中洶湧而去!
虛影如同實影,遮天蔽日!
轟!
落下!
“啪!”
最後一枚雷靈石,終於承受不住這樣巨大的壓力,轟然破碎!
斧影重重落地!
整片柔軟的地面,竟然沒有半點泥土濺出,也沒有半塊碎石飛起。
只有……
一個巨大的斧頭形狀的塌陷,緩緩出現。
一碧傾城的地面,竟然彷彿只有薄薄的一層,一下被見愁這一斧頭砍穿了。
葉翩翩頭一次瞪圓了眼睛。
好半晌,她才瞪著那明顯被打穿了的地面苦笑了一聲,道:“一碧傾城一關已了,諸位都是有機緣之人,還請離開吧。”
素手一揮,懸浮在虛空之中的殺盤與紅盤,同時朝著各個方向古飛出,光芒大放,凝聚出一個個巨大的漩渦!
孟西洲此刻就站在那巨大的塌陷旁邊,整個人都有一種做夢一樣的感覺。
這一斧頭……
難道是劈到了地心?
他忍不住傾身過去一看,卻聽見了潺潺的流水聲。
巨大的塌陷之下,竟然是一片流水……
這一刻,四周的景物驟變。
長滿了植被的地面消失了,變成了一種通透的綠色;交錯縱橫的河流消失了,變成了無數分佈在這一片綠色上的脈絡。
他們此刻,沒有站在任何一片大地上,只是站在一片大得接天的翠色蓮葉上!
從來沒有江河,他們只是在葉脈之中漂流;從來沒有原野,他們只是在葉片之上奔行。
此刻那一塊巨大的斧頭形狀的塌陷,不過是見愁一斧頭將葉片砍出了一個孔洞。
一切的一切,終於無法遮掩,露出了真實的形狀。
葉片上,地縛陣殘留的最後一分力量,也隨著雷靈石的破碎,而消散不見。
孟西洲從沒覺得自己的身體有這麼輕過。
他的目光從周圍的一切上掃過,難掩震驚……
最後,這目光落到了前面的虛空之中。
那裡,應該是前輩所在的地方,只是他看不到任何一片影子。
可這並不妨礙,孟西洲暢想那一道身影的英武不凡!
也許,是一個蒼顏白髮的老者,卻擁有一身古銅色的肌肉;也許,是一個身著玄袍的狂放男人,有一雙鷹隼一樣犀利的眼眸……
一把斧頭,英雄蓋世!
好男兒,該當如此!
隔著那巨大的斧頭形狀的塌陷,見愁同樣看不到任何人,她抬頭,只能看見身形妖嬈的葉翩翩,對方也看著她。
胸腔之中鼓盪著的那一口氣,漸漸地平息下去。
見愁身體之中的力量,依舊精粹,她抬手將斧頭朝肩膀上一扛,照舊大得誇張,可終於就不過陪襯。殺盤形成的巨大漩渦就在前方,告別的時候也到了。
見愁看了這無邊的一碧傾城一眼,總算是明白了意思。
一碧傾城,不過就是一片葉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