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良駿是良二夫人的一切,而莊良珍也不是普通奴婢,處置哪個都不行,那麼唯一的辦法便是隔離,隔得越遠越好。
老太君到底是經歷過事的人,經過了最初的雷霆驟雨,此刻心神早已漸漸穩定。
“二郎媳婦,你先回去吧,此事……我會調查清楚。”
目的達到便可,莊良珍福了福身,委委屈屈的告退。
她剛走沒多久,倪嬤嬤兩條腿就跟安了風火輪似的往二房竄去。
可惜良二夫人還沒醒。
她這下可真暈了個夠本,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才幽幽睜開眼,只看見焦急的婷婉和拘謹的良念柔。
“五郎,五郎呢?”良二夫人掀被而坐,厲聲問。
“娘,您快想想辦法救救五哥吧!”良婷婉淚如雨下,“我也不知發生了什麼,董媽媽的人便過來回話,說五哥被祖父抽了十幾鞭子,連晚膳也沒用,至今還跪在祠堂。祖父好凶,連祖母過去也被斥了回來。”
良二夫人一陣眩暈,趕忙按住太陽穴。
她的五兒呀!
連她自己都捨不得打的孩子居然被別人抽了十幾鞭子。
良二夫人捂著胸口,恨不能手撕了莊良珍。
賤婢呀,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一直立在旁邊不聲不響的倪嬤嬤輕咳一聲,垂首道:“二夫人休要傷心過度,老太君還有急事請您現在就過去回話。”
……
關於良二夫人和老太君那邊是如何的人仰馬翻這裡便先不提,話說莊良珍回到慎德園,良驍還未醒。
此前他只清醒了一小會兒,交代了她幾句話又睡去。
他答應的事都會幫她實現,譬如走進江陵馬場。
屋裡子瀰漫了濃濃的草藥味,一臉緊張的東珠正在輔助廖先生為良驍換藥,她神情略帶憂傷,眸中一脈淚意,換完藥還擰了帕子,將要為良驍擦臉,餘光瞥見莊良珍又立即放了下來。只垂首走上前向莊良珍施禮,淡淡道:“廖先生說二爺很快就要醒了,吩咐奴婢燉一盅藥膳粥。”
莊良珍點點頭,快去吧。東珠欠身告退。
許久未曾露面的廖先生瞥了眼莊良珍,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似乎有話要說,又搖了搖頭,只道:“二爺身強力壯,小心將養一個月肯定沒有大礙,夫人不必憂心。”
莊良珍頷首:“有勞先生了。春露,送先生下去休息吧。”
“是。”春露道。
廖先生揚唇一笑,瀟灑告辭。說實話自從走進來莊良珍就被他看的不舒服,但因為腦子裡裝著其他的事,一時竟也沒顧上深思。
她做了東珠沒有做完的事,拾起銅盆裡的帕子,輕輕擰乾,緩緩伸向良驍的側臉。
記不清有多久沒有認真看過這張臉了。
他的睫毛又長又密,睜開之時,倒映在澄澈眸中,仿若矗立神秘湖泊岸邊的幽靜樹影。
睡著的他看上去很平和,令她莫名的放鬆。
良驍緩緩啟開眼睫,莊良珍一怔,下意識就要縮回為他擦臉的手,卻被他一把攥住。
他看了她片刻,拇指一直輕輕摩挲她細滑的手背,然後在她驚愕的神情中,引至唇畔印上輕吻。
“珍珍的手怎麼這麼小呢?”他問。
你……傷口不痛了麼?她移開視線,不想與他對視。
“睡前我想過一件事,如果醒來後第一眼看見的是你,那麼此生應該不會再分開了。”他嗓音微微的沙啞。
“所以你一直等我回來才睜開?”她問。
良驍笑了,點點頭,慢騰騰爬起,中間扯了下傷口,眉頭竟皺也未皺。
“你還是再趴會兒吧。”莊良珍勸道,卻被他撈進懷中,沉默的擁緊。
“珍珍,你去江陵馬場,會想我嗎?”他問。
莊良珍眼睫輕顫,咬著唇吶吶無語。
“休沐的時候我便去看你好不好?嗯……也許不久之後我還能調任過去,你想要我去嗎?”他又問。
但是他的女孩似乎在發抖。
良驍鬆開她,引她看著自己,卻從她既怨且嗔的神情讀懂了千言萬語。
“別哭好不好?我以後不那樣欺負你了,你不喜歡的姿勢,不想要的時候,我……依你……行嗎?”他吻了吻那雙微紅眼角的淚痕。
真的嗎?她抬眸看向他,心口微微的發熱,明明是開心的,卻不知眼淚為何先落了下來。良驍以唇擋住那失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