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良珍笑了笑:“自然是配的。”
你知道自己不配就好。良二夫人眼底含笑,又愣住,嗯?你剛才說什麼?自然是、配、的?
良二夫人精心保養的臉微微扭曲。
而此時隔壁房間的謝蘭蓉藉口去官房帶著丫鬟徑直走向東樓的某處雅間。
惠風堂分東西二樓,兩座樓相通相連,但又涇渭分明,設計獨具匠心。
她將一瓶藥粉遞給雅間裡的男人。
“粉裙子是小丫鬟,豆綠裙子是她。看見有人出來後,你便溜進去用藥把她迷暈,那之後隨便你做什麼,但最好不要留下痕跡,事後你便大聲嚷嚷,動靜越大越好,你要讓大家看到一個為了嫁進魯公府,不惜跟蹤良二夫人卻走錯房間,又想借機勾引儒生的下賤女子。”
…………
當謝三在那面安排謀劃的時候,良二夫人在這邊含蓄的勸說莊良珍做妾。
雖說是妾,但憑良心講,真是很給她面子了。倘若不是為了經書,良二夫人是一句話也懶得與她說,直接吩咐人拖下去打死了事。
可是小丫頭居然大言不慚的說自己配!
呵呵,良二夫人這回是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做人自私也得有個限度,就算沒限度,也要考慮一下旁人的心情,莊姑娘真不覺得仗著一本經書要挾別人很噁心嗎?尤其還是要人家娶你。”
不同於臉色漸黑的良二夫人,莊良珍依然是和和氣氣的:“不管是仗著經書還是別的什麼,只要是要挾別人,那定然是很噁心的。可是我並未要挾你們什麼呀?”
女孩子的眼睛明亮而無辜,她說:“我不過是遵從長輩遺命而來,貴府若是不同意,只需搖一下頭,我自是什麼也不說明日便啟程離京。”
說的好聽,你拍拍屁股走了那剩下的經書怎麼辦?良二夫人溫和的笑容已經裂了一半。
“莊姑娘明知我們需要經書第三卷,聽聞婚事不成便要離開,如此刁難人,這不是要挾是什麼?”這位溫和的婦人笑意越來越鋒利了。
儘管她的神情依然溫煦,可是春露卻一陣一陣的發寒,她覺得這位夫人很不喜歡別人不按她的要求做。
莊良珍端起曜變天目淺抿一口,在良二夫人越來越陰鷙的目光下,柔柔緩緩道:“夫人此言差矣,拿別人的東西刁難別人,那才是要挾,譬如歹徒砍人脖子搶錢。但想要別人的東西而不得,便說人家要挾她,就是無賴,那也實在是令人反胃呀。”
溫溫軟軟的一刀子回敬了良二夫人之前的一刀子。
女孩子用手帕沾了沾嘴角,淺笑。
春露已經傻眼了,要哭了,姑娘啊,你就少說兩句吧,良二夫人快被你氣死了!
……
謝蘭蓉攜著丫鬟款步姍姍,重返西樓。
餘塵行則與幾位發小往東樓去,兩邊人馬迎面撞上,幾個公子哥面露驚豔,只有餘塵行心不在焉。
有人提醒他:“快看這位美人,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他抬眸看去,目光與謝蘭蓉相撞,謝蘭蓉對他福了福身,笑著離去。
幾個發小嗷地叫了起來,嘻嘻哈哈的推搡他,問那美人是誰。
餘塵行盯著謝蘭蓉背影發呆,呢喃道:“謝家的三姑娘。”
原來是謝家的三姑娘啊,怪不得這麼漂亮,幾個少年人魂兒都要被美人勾走了。
奇怪,謝蘭蓉跑這裡幹嘛?餘塵行暗自思忖,他是這裡的常客,想探聽點不太私密的事情很容易。
沒過多久便打聽到良二夫人今日帶了府上幾位千金前來品茗養心。
但是大蘇卻透過特別手段打聽到了更詭異的訊息。惠風堂以良二夫人的名義還接來兩個小丫頭,可那兩個小丫頭卻沒進良二夫人的雅間,不知為何跑到了隔壁,那是一位男子訂下的。
餘塵行眼眸一瞠,從小浸淫在祖母與母親的明爭暗鬥中,再沒有誰比他更熟悉那些婦人的手段了。
他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沉聲問:“那兩個小丫頭可是從雙槐巷接出來的?”
這個人家可就不會透露了,屬於客人隱私。
隱私個屁。餘塵行狠狠瞪了大蘇一眼:“滾,老子親自去問。”
說完,神情又一頓。
奇怪,我幹嘛要管她?
她不是有良驍嗎,良驍都不管我管什麼?餘塵行重新坐回位置,攬著千依百順的美人,陷入沉默。
發小卻嘲笑他被謝家三姑娘勾了魂,到現在還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