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美人,一邊是良駿,雖然他很想留下來跟良駿套近乎,但從長遠來看,還是先去會會美人吧,總不好讓小娘子站在那裡吹冷風。
良駿哦了一聲,催他快去,實則是感覺快要窒息了。待盧蟠走遠,他才深深吐出滿嘴的桂花味兒。
且說莊良珍那邊,在良念柔離開之後,她便帶著兩個小丫頭原路返回。
雖然她從未來過魯公府,但只要走過一遍的路便不會忘記,她要回馬廄牽馬,既是魯公府的馬,又有靈敏的嗅覺,光聞著味兒都能找到冷香園,她是傻缺才會站在那裡等良念柔前來引路呢,誰知道良二夫人會安排什麼東西過去。
慕桃掩口偷笑:“待會子姑娘您忽然出現在冷香園,一定會嚇她們一跳。”
春露亦抿唇笑:“不管她們如何驚訝,咱們今日也要稍一罐梅雪回去煮茶,否則豈不辜負了良二夫人一番美意。”
莊良珍嘴角微翹。
三個小丫頭重回馬廄,牽了馬從容離去。
馬兒比人簡單,喜歡你便真心待你好,不喜歡則不搭理。這匹棕馬覺得莊良珍很新鮮,能聽懂它的意思,還能以它理解的方式表達想法,全程交流無障礙。
於是三個小丫頭加一匹馬朝東面的冷香園走去,而盧蟠還火急火燎趕去一葦江橋,結果撲了個空,難道是他來得太早?
一隻獵鷹在空中滑翔而過,尖銳的叫了兩聲,兇巴巴瞪著地上的三人一馬。
慕桃膽子最小,微微瑟縮了下,莊良珍安撫她:“沒事的,這是專門馴來打獵的,不會攻擊人。它應該是與這匹馬有仇。”
說完,她側首問棕馬:你們之間好像很不友好?
棕馬前蹄刨了刨地面,這獵鷹未馴化前曾在馬場啄傷一匹小馬駒的眼,被以棕馬為首的幾匹戰馬逮個正著,若非它飛的快,早就被踏成爛泥。
莊良珍擰了擰眉:“惡鳥。”
這放在厄蠻族要立即除以刑罰,哪怕是禽類也要受到嚴厲的刑罰。
而那惡鳥似乎要炫耀自己有多大本事一般,忽一個俯衝竟從湖面撈出一尾銀條魚。
莊良珍遺憾道:“可惜了。”
春露問:“為什麼呀?”
“銀條魚是上谷特產,肉質柔韌滑嫩,鮮美異常刺還少,削成片兒佐以上谷特產的酸菜,做成酸菜魚鍋子,比京都的鰣魚好吃一百倍。這麼好的東西卻被這隻扁毛畜生糟蹋了。”
慕桃跟著補充了一句:“除了吃,還特別好看呢,養在水裡也是一景。”
“請問你說的上谷特產的酸菜,具體是哪裡特產的?”良駿從樹後露出半幅身子,他在上谷待了那麼久也沒見過什麼酸菜。
男人!!春露臉色變了,急忙擋在莊良珍身前,慕桃也忙將莊良珍護在身後。
良駿一時好奇不由問出聲才發現於理不合,打量三個小丫頭應該是要去冷香園,不知是哪一房的表妹,為何要從這裡繞遠路而行?但跟他沒關係,他也沒興趣去看莊良珍的樣子。
所幸她並未因突然冒出的外男而失聲尖叫,只以紈扇半遮面,道了句:“上谷孟溪村毛家的酸菜。”
良駿哦了聲,垂目致謝,餘光只看見女孩橘色的裙襬,繡了纏枝的暗紋,款步間像是一隻翩躚的蝶,他微微抬眸,女孩子已經走遠,及腰的青絲披在綠寶石般的綢緞小襖上,盈盈亮亮,他急忙收起視線,喚獵鷹回聽泉樓。
不禁有些後悔方才的莽撞。
那個女孩子為何放著好端端的近路不走,偏走他的聽泉樓?怎麼也不見為她引路的人?難道她是故意的?她應該不認識他吧,若是認識會不會像大前年某位表妹,四處宣揚他是如何教她釣魚。事實上是那表妹胡亂走路撞見了坐在湖邊垂釣的他,而他只是給她指了下路。
在虛榮心的作祟下,那位遠房的庶表妹把事情越描越曖昧,那家人更是可笑,竟主動上門連頂小轎都不要,非要把這位表妹送給他。
如此愛慕虛榮,連清白與廉恥都不顧,大有他不要便將此事越抹越黑的程度,他便點頭應下,反正路是她自己選的,不知死活也是她活該。
女孩子高高興興進了他的聽泉樓,他隨便要了她一次,便打發給媽媽,只要安排在他看不見的角落便好。
他目光一沉,如果那隻橘色的小蝴蝶也敢這樣威脅他,他定會狠狠要她一遍,然後打發去陪那位庶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