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計較,不然十個他也早被我打死了。我只是擔心你不瞭解南貞……”
原來是這個。莊良珍斜目一笑:“不管南貞還是北貞,只要不影響我在良世孫您心中的位置,我又何必給你添堵。”
“是不影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還是不影響你世孫夫人的位置?”他半真半假的問。
莊良珍下頜一偏:“當然是你心中的,只有被你放在心裡,才能有我世孫夫人的位置呀。”
“你不怕我心裡也有別人嗎?”他又試探著問。
這是陷入感情漩渦的男女最幼稚也最常見的對白,遺憾的是這對曾經的戀人尚未發覺。
莊良珍垂眸轉了轉眼珠:“要不這樣你看如何?”她翹著小指開啟胭脂盒子,尚不覺白皙的指尖被那抹豔紅襯的微微刺目,“譬如你的心是這圓形的胭脂,這麼大一塊放我,剩下這一小塊才能放別人,否則我可是不依。”
自己佔的那一塊可真大,可不管再大也不是一個完整的圓。
良驍擁著她終於笑出聲,忽然戛然而止,挑著她下巴道:“你把功夫都花在演戲上,可惜演的再自然再情真意切也打動不了人,倒不是你做的不夠好,而是你根本就沒有感情,真是怎麼看怎麼生硬,我憋了一整日才沒笑場。”
她是既想表現的對他有感情,又想偽裝體貼大度,反倒忘了曾經他們相愛時的模樣。
珍珍怎會允許他的心不完整。
他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依靠,她要他的全部,貪婪的享受他的愛也全身心的愛著他,但是莊良珍不同,莊良珍想要他死。良驍望著鏡中女孩抿唇不語的臉,好一會兒才收起視線。
“成親總要有些嫁妝才好看,你自己看著辦吧,想買什麼便買什麼,別太丟臉就行。”他將幾張銀票放在她手邊。
又俯身以唇抵著她僵硬的額頭:“在定親以前,我允許你隨時反悔,可一旦塵埃落定,你再給我弄么蛾子或者哭哭啼啼不願同房……莊良珍,只要你不怕每晚被男人強迫著睡覺,你就試試看。哦,是了,這不能算強迫,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他拍拍手,一個陌生的中年婦人面無表情走了進來。
良驍正式介紹:“這是林媽媽。我覺得很有必要安排一位媽媽教你規矩,你慢慢學,不用著急,只有一點請給我記住了,每晚沐浴後,請林媽媽幫你塗點藥。”
林媽媽對莊良珍福了福身,將藥膏恭恭敬敬置於黑漆螺鈿的妝臺。
“這個至少要塗八個月才能見效,中間不能停,否則,我可就要懷疑你嫁我的目的了。”良驍揉了揉她蓬鬆的黑髮,“但願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你若覺得憑這塊胎記就能避開我還不用生孩子……那我告訴你,世上沒有這麼好的事。我可是憋了很久。”他威脅的看她一眼。
所以說演戲的人並不止她一個呀,他比她還會演呢,結果憋的久了又要露出真面目。
莊良珍垂眸不語。
話都說到這份上,再留下也無益,良驍拍拍她肩膀,此後消失了大半個月,一直到臘月末也不見蹤影。
但這位林媽媽對良驍當真是惟命是從,每日沐浴過後,準時出現在她的內臥,有一回慕桃主動上前幫忙,都未能近身。
只有莊良珍知道,這麼做其實一點用也沒有。
因為她根本就不是白虎女。
身上的“胎記”是厄蠻族女子獨有的象徵,在降生那日由大祭司親自點上,過程很野蠻,大概是將小嬰兒放進一隻含有丹砂成份的湯藥,泡一泡,提出來,就會形成一道人工的胎記,位置千差萬別,她比較倒黴,落在了一個挺隱私的地方。
這個東西隨著年齡的增長會慢慢變淺,一般十八歲後需要重新染一遍。
所以良驍千辛萬苦找來的藥不會有啥效果。
但莊良珍表現出無言以對的沉默,每日任由那林媽媽塗抹,想必成親那日,他的表情一定相當精彩,可是,卻怪不到她身上咯。
那時,他還有什麼理由譴責她,又將拿什麼作為再一次強佔她的理由。
以她對良驍的瞭解,這個人骨頭相當的硬,即便心裡想的都是下流的事也要拼命維持面子上的風度,實在剋制不住,才會找個理由,找一個足以用來懲罰她的理由再發洩。
她很想看看,如果沒有理由,他該怎麼辦?
如果整個魯公府將她與他隔開,他會不會憋死。
……
臘月底,魯公府收到兩個訊息,一則好的,一則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