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好宗婦?”他問。語氣簡潔,這就是一個問句,不存在暗諷。
“不清楚。”她實話實說,“我想你們也不指望我做宗婦吧,而且像我這樣的人做什麼宗婦呀,我只要享受榮華富貴。主持中饋的話,挑三個能幹的姨娘,有什麼事過來跟我領對牌,做的好有賞,做不好挨板子,放心吧,總不會讓你操心的。”
良驍坐在竹椅上,目光半晗,似在沉思。
他哦了一聲:“我忽然想起個事,你不要玉佩我還差點忘了,佛珠呢?”
“有段時間缺錢,賣了。”她垂眸打量新修的指甲。
很長時間他沒說話,又過了一會兒,他語氣稀鬆平常道:“你是白痴麼,才賣兩千兩,那個在市面上已經不能用錢來衡量。”
“我缺的就是錢,市面上不用錢衡量對我而言沒意義。”
良驍別過頭,沒說話,似在壓抑怒火。
少頃,他又抬眸,一臉平靜道:“拿去,再賣一次我會殺了你。”
佛珠竟然在他手裡!
他從右腕褪下,深紅色,映得手背格外白皙,遞給她。
莊良珍瞥了一眼:“不必了,萬一弄丟可就解釋不清。”
良驍握住佛珠,攥了攥,陷入沉默。
……
此刻另一邊,雙槐巷的角門咔擦一聲開啟,嚇了守門的婆子一跳,剛要尖聲叫嚷,就被人堵住嘴。
“叫什麼叫,連你家二爺都不認得嗎?”大蘇壓低聲音道。
餘塵行表情有些不自然,輕咳一聲:“我就是剛好路過,懶得繞到正門,進去拿點東西,休要大驚小怪。”
他進自己家,卻要像個賊一樣,別說守門婆子一頭霧水,就是餘塵行自己都不明白。
明天萬春山狩獵,他慣用的一隻扳指碰巧在四宜閣,不用這個扳指拉弓不舒服,他必須來拿,一刻也不想耽誤。
大蘇小聲道:“二爺,何必如此呢,只要您知會一聲,今晚我一準兒給您送去。”
“這不正巧路過麼。”餘塵行道。
也對,正巧路過。大蘇點點頭。
餘塵行腳步走的有些急,抄小路往四宜閣趕去,中途忽然向西拐了下,大蘇擰了擰眉,走這面幹啥,這條路鋪了鵝卵石,您不是最討厭走鵝卵石的路。
鵝卵石小徑兩側栽了不少木芙蓉,開的如火如荼,是當初芙蓉苑栽剩下的,前頭就是芙蓉苑,不知莊姑娘在幹啥。大蘇一面走一面想。
其實長公主府的翡翠扳指用起來也很不錯,但餘塵行就是想四宜閣的紅玉扳指,不知道莊良珍在幹嘛,賤人,不會是正在跟良驍……
雙槐巷的下人回稟他良世孫忽然造訪那一瞬,餘塵行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噌地竄上了腦子。
他就是很客套的說了句“你那小玩意兒我放雙槐巷了,你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這句話有很大的賭氣成份,沒想到良驍居然當真,也太……太無恥了吧!
然而某個女人也不是好東西,只顧與男人私會,也不考慮考慮私販戰馬的案子,到現在也沒見她找他說說想法!餘塵行攥了攥手心,疾步走向芙蓉苑。
喘息不禁急促。
奇怪,這是我的宅子,緊張什麼啊,又不是來捉.奸!
捉.奸?
他愣了下,雙眸頃刻要噴出火來,奸!夫!淫!婦!
大蘇目瞪口呆,二爺沒走正門,從牆頭翻了進去。
……
芙蓉苑內,良驍從沉默中恢復,看了莊良珍片刻:“我的孩子呢?”
終於,他還是問她了。
莊良珍望著一叢木芙蓉發呆,似乎沒聽見。
他很有耐心,起身來到她身邊,也望著那一叢木芙蓉,等待她回答。
“沒了。”莊良珍用兩個字湮滅了一場感情遊戲的硝煙。
良驍轉眸看她。
即使已經過去了半年多,這雙飽含怨怒的眼,依然可怕,時常令她於噩夢中驚醒。
莊良珍移開視線,兩手一攤:“那麼多人在後面追,我得跑啊,還總擔心會不會沒跑出上谷就被捉回去,孩子就跑沒了。”
如果有報應,就讓良驍與她一起平分吧。
但現在,她得好好活著。
活著才能看別人痛苦,看別人去死啊!
“為了燒掉經書,你也蠻拼的。”他低沉道,看不出喜怒,“但你欠我一個孩子,珍珍,你得還給我。”
可他欠她的,何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