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婢?
良駿轉眸淡漠的打量著喘氣喘的衣襟都要爆開的謝蘭蓉,莫名其妙想起一抹黛藍的肚兜,眼睛不由黑了黑。
謝蘭蓉粉腮一紅,微微側身,雙手欲遮還羞的按住心口。
這位叫謝蘭蓉的小姑娘可不得了。
素來敢想敢做。
以她的美貌,倘若再把這股子不服輸的衝勁和腦子用在正途上,前程倒也不可限量。
可她被富貴迷了眼,一心想嫁魯公府,為此奮鬥的過程中傷人又害己,究竟值不值得也只有她自己心裡明白。但人的這種心理很奇怪,有時候明知那份榮譽背後所要付出的東西根本不合算,可就是管不住虛榮心。譬如民間的買官,商賈傾半輩子積蓄買一個掛名無權的職位,就為了“咱也是官了”這句話。然而真正能靠這種買來的“官”獲得實際利益的又有幾個?
明知回不了本卻也拼命去買,虛榮心有時候比五石散更容易讓人上癮。
換句話說就是謝蘭蓉這小姑娘中了精神上的五石散,加諸與莊良珍的新仇舊恨,令她鋌而走險,主動來找良駿,這意味著她以後再也不能在這個男人跟前裝可憐的小白兔了,而將徹底暴露精於算計的本性。
然而說不定良駿就好這一口呢?也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歡傻白兔。
謝蘭蓉表達了效忠良駿的意願後便咬著嘴唇兒,攥緊了手偷眼覷他的反應。
但這個漂亮又英氣的男人並未將注意力集中在她誇張喘氣的動作上太久,大概天氣轉熱了興致不高。
良駿徐徐道:“賤婢?你再說一遍。”
難道自己表達的還不夠清楚?
謝蘭蓉愣了下,推開礙事的登喜,走上前挨著他,兩隻手輕搭他膝上,反正已是板上釘釘他的人了,她姑且放手一搏,紅著眼眶道:“駿哥哥,我真的冤枉啊,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壞你和麗惠郡主的好事。你不知道莊良珍有多壞,她這次回京也是早有預謀!”說完,似乎又有點害怕,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湊上前小聲道,“她,她在上谷有過一個孩子。駿哥哥你可千萬別說出去,二爺會殺了我的。”
謝蘭蓉把這個八卦捅出去的目的就是為了震撼良駿的三觀,從而更加的與她同仇敵愾,鄙視莊良珍。
卻沒想到效果會這麼好!
良駿整個人的神情都變了,眼神如刀,瞅得她都忍不住哆嗦。
謝蘭蓉嚥了口唾沫呆呆看著他。
“良驍乾的?”良駿目無表情的問。
謝蘭蓉忙不迭點頭:“這個只有夫人、我和鄔清月知曉,當時驍哥哥不準說,現在說了沒證據,所以才不了了之。”
而且莊良珍和良驍的婚事已成定局,說出來大家一起沒臉,只當她是美姬上位,千古傳奇。
謝蘭蓉咬牙切齒道:“你根本想象不到此女心機有多深,她有今日全是一步一步謀求而來,連您也算計進去,還是用這種下三濫手段,真是下賤!”
這個小姑娘記性一直不太好,早忘了自己做過更下三濫的事,而莊良珍此番只不過是向她致敬。沒給她配個盧蟠已經是天大的仁義。
她繼續道:“她從一開始就在算計你和二爺,幸虧夫人有所防備,才沒讓她噁心到你。去年賞梅品酒那日,她還變本加厲的威脅夫人,若不能與二爺成婚便要糾纏你,簡直不知羞恥!仗著那兩本破經書好像全世界都怕她,她怎麼不去糾纏皇上啊!”說完急忙捂著嘴。
良駿垂著臉神情十分難看。
在他還不知道她的時候,她究竟經歷過什麼,而他又與她錯過了多少?
不過,這真是太好了,錯的極好,因為他一點,也不,稀罕!
但她憑什麼破壞他和麗惠郡主的關係!良駿豁然開朗,終於又多了一個絕不放過她的理由,哪怕用同樣卑鄙的手段傷害她,也是她咎由自取!
憑什麼?
莊良珍你憑什麼!他突然發現原來恨一個人心會疼。
良駿緩緩攥緊魚竿,側影越發的清冷與陰鷙。
謝蘭蓉不由竊喜,非把良駿噁心死不成,正要繼續添油加醋,只見他眯了眯眼,低叱:“你可以滾了。”
啊?
什、什麼?
謝蘭蓉以為自己聽錯,兩隻小手還居心叵測的放在他的……呃……還以為他會激動呢。
如果她沒提“莊良珍”這三個字,良駿單純從下半身思考,玩她一把也說不定,可現在,他已然是耗盡平生所有的耐心才按下揮開她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