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的差不多了,良驍才鬆口,笑了笑,又若無其事坐回原位,但伸手扶了她一把。
表情挑釁,動作溫柔。
他不是好人,卻總讓旁人誤會她是被他捧在心尖尖上的。
莊良珍忽然覺得,如果自己有天無聲無息的死了,大概也不會有人為她復仇吧,因為誰也不會覺得兇手是他。
他忽然道:“你的小日子怎麼過了兩天都不見動靜,回去讓蘇太醫把個脈吧。”
意味再明顯不過。
莊良珍還未從被他深吻的厭惡中回過神,當即有些慌亂,良驍沒有錯過這瞬間暴露的真實情緒,就這麼討厭懷有他的孩子麼?
但她很快恢復從容,淡淡嗯了一聲。懷孕是不可能的事,但長期吃那種藥,小日子多少有些紊亂也很正常。
回去之後,碰巧剛為老太君請過平安脈的蘇太醫還未離開,良驍便請其順道為莊良珍診一診,當蘇太醫開了張安神的方子還說沒什麼大礙時,他臉上明顯掠過一絲失落。
蘇太醫輕咳一聲,私下對良驍道:“尊夫人體寒呀,不過不少女子都有這毛病,或輕或重罷了,越是這樣求子便越不能急,尤其房事不可太頻繁,要注意休息啊,你們年輕人就是不知節制。睡前和晨起是最佳時間,其他時候就不要搞了嘛。”
良驍怔了下,饒是鎮定如他,紅暈也從耳根燒到了脖子。
在醫者面前,真是連點隱私都沒了。
蘇太醫年逾七十,什麼東西在他眼裡都不叫隱私,病人亦無男女之分。他又招了招手,小聲傳授幾個容易受孕的常識包括姿勢。
簡直顛覆了良驍的三觀,絕不亞於少年人第一次偷窺避火圖。
太尷尬了,著實尷尬。良驍默記在心,強笑著親自送蘇太醫登車而去。
事情暫告一段落,而良二夫人邀請謝氏姐妹來京都的信函也早已發到了驛站。
畢竟謝家遭此突變,女孩們還是無辜的,謝蘭蓉又最得她喜愛,如此接回京都養在身邊,將來說親身價也是不一樣的。謝蘭蓉的母親曾氏心知肚明,盧氏這是要利用她女兒操控小長房呢,心裡雖恨卻也無可奈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什麼姐妹情深、手帕交的,這些年曾氏被春風得意的盧氏捏的死死的,旁人羨慕她攀上魯公府,而內裡受了多少氣只有她自己清楚。
卻說私販戰馬案也終於有了明朗的線索,確實是突厥細作所為。近幾年匈奴人是老實了許多,西面的突厥卻開始蠢蠢欲動,然而大齊近十年的風調雨順、兵強馬壯也不是吃素的,尤其騎兵,實力碾壓這些蠻子們唯一的長處,他們不敢在戰場上正面相對,反倒萌生了見不得光的陰謀。
甚至腐蝕了一部分大齊官員,此舉無疑是在打皇上的臉,當即賜了丁大人一個凌遲外加抄家滅族,可謂開國以來最嚴重的一場刑罰。
因為凌遲太過殘忍,高祖時期便有人提出廢除,之後雖未得到明確指令,但制裁犯人之時刑部上下官員基本無人再提此刑,如今卻被皇上親自挑出來用在丁大人身上,可見龍顏怒成啥樣了。
但該賞的還要賞,餘塵行得了不少賞賜,良駿直接晉為左軍都督府的指揮僉事,也算少年得志了,一時間各家侯府伯府上門刺探婚事的夫人和奶奶絡繹不絕。
良二夫人表面淡泊,應付的遊刃有餘,其實心裡面卻早有主張,她看上戎親王的嫡孫女趙翡了,此事就連老太君還不清楚。雖說戎親王常年駐守邊疆,但聖眷優渥,皇上不知怎麼想的,前年竟破格封趙翡為麗惠郡主,享正三品俸祿,賜食邑百戶。
她看不上公主是怕將來壓了良駿,有損男子漢體面,但郡主就另當別論了,在特權上明顯要差公主一大截,且又不是皇上親生的,嫁了人固然尊貴,但依然要以夫為綱。
良駿並不知母親在打麗惠郡主的主意,一下衙少不得要被同僚拉去喝酒慶賀,沒過兩日族中子弟又聚了一場。
眾人取笑他:“怎地幾日不見,成了僉事大人就開始扮深沉了?”
良駿為人世故,但很開得起玩笑,被人打趣一句也毫不在意,回過神卻看向良驍,笑道:“二哥這麼晚了還在外飲酒,回去晚了不怕嫂嫂誤會嗎?”
良驍笑而不語,但並不願與其他男子談論關於莊良珍的一切。
就像私家珍藏的寶貝,不願為他人分享半分。
上等的螺鈿金絲楠木長案,良驍坐首位,良駿特意坐他身畔,而往日就愛往他身邊湊的餘塵行卻離他十萬八千丈遠,一個人坐角落吃櫻桃,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