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廣大後方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透過海路給華北吳軍送來補給也還誰都不知道,所以曾國荃自然沒有必要急著出兵天津,與困獸猶鬥的天津清軍打一場毫無意義的決戰。對於以曾國荃為首的華北吳軍來說,至少目前還是毫無意義。
“關鍵還是這份名單沒什麼象樣的人,最大就只是兩個佐領,只相當於我們的哨官,起不了任何作用。”江忠濟也大搖其頭,十分遺憾的說道:“不然的話倒是可以碰碰運氣,起碼可以保證讓我們在攻城戰裡許多損失。”
“汝舟,這麼說你也對打天津沒什麼興趣了?”曾國荃問道。
“不是沒興趣,是沒這個必要。”江忠濟回答得很直接,說道:“我們的主力目前還在福建和兩廣一帶光復失土,什麼時候能夠掉頭北上誰也說不準,西北那邊的平叛戰事也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這個時候打下天津,鎮南王騰不出手來給我們送糧食還不是空餘?偽恭親王能被逼得對八旗滿人見死不救,說明天津城裡的糧食情況只會比我們估計的更糟糕,這時候打下天津,既撈不到任何油水,說不定還會又背上一個大包裹。”
曾國荃大點其頭,對江忠濟的看法深以為然,曾國荃的幫兇張之洞雖然覺得萬分遺憾,可又知道江忠濟說的都是實情,便也沒有開口反對。反倒是江忠濟的得力幫兇李鴻章突然開口,語氣略帶嘲諷的問道:“二將軍,九帥,這麼說來,你們是想繼續屈居人下了?”
“少荃,你這話什麼意思?”曾國荃和江忠濟都是一楞。
“沒什麼,提醒一下二將軍和九帥而已。”李鴻章先笑了笑,然後才說道:“不錯,現在我們討逆軍的主力精銳確實是在福建兩廣一帶作戰,無法回頭北上參戰,西北的平叛戰事正緊,慰亭的錢糧也是得優先供給那邊。可是二將軍,九帥,你們考慮過沒有,如果等鎮南王緩過了這個口氣,曹炎忠和馮三保的主力掉頭北上,華北和東北兩處戰場上,還有沒有你們說話的份?”
江忠濟和曾國荃心中一凜,這才想起了這個要命問題,等到兵強馬壯又裝備精良的曹炎忠兵團掉頭北上後,實際上只是吳軍二線兵團的江忠濟和曾國荃兩個兵團百分之百都得馬上靠邊站!給曹炎忠打下手!功勞給曹炎忠兵團搶,風頭讓曹炎忠兵團出,吃苦受罪背黑鍋的活卻全都得讓江忠濟和曾國荃兩個兵團幹!
察言觀色,看出曾國荃和江忠濟二人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弦外之音,李鴻章這才繼續說道:“九帥,二將軍,我覺得現在是我們的機會,也有可能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乘著我們討逆軍的精銳主力還在福建兩廣,也乘著鎮南王現在十分關心東北戰場的機會,趕緊把東北戰火給點起來,只有這樣,主動權才能掌握在你們的手中,鎮南王也只能是不惜代價的儘快開闢海路漕運,把糧食彈藥透過海路源源不絕的送來交給你們作戰。”
說到這,李鴻章頓了一頓,然後才又微笑說道:“不然的話,我們就只能喝曹炎忠、馮三保和王孚這些人的殘湯剩水了。”
聽到這句話,湖南頭號鐵公雞曾國荃眼中頓時噴射出了兇光,為了一頓飯和劉坤一結仇半輩子的江忠濟則是臉上肌肉抽搐,牙齒摩擦出聲。惟有張之洞目前的本性還沒被完全染黑,很是擔心的提出異議道:“少荃兄,你的話雖然很有道理,可是你考慮過這些問題沒有?如果鎮南王不願在這個時候繼續擴大戰火拉長戰線怎麼辦?還有,連年征戰,我們的錢糧也十分吃緊,鎮南王如果供不起我們打這場東北大戰怎麼辦?”
“孝達放心,慰亭從來沒有下過任何一道命令,要求我們保持克制,不得繼續擴大戰火,而且他現在目前明顯已經盯上了盛京亂黨,我們用武力對盛京亂黨施壓,也是幫他迫降盛京亂黨,他沒有任何理由責怪我們。”
李鴻章輕鬆的揮了揮手,先回答了張之洞的第一個問題,然後又冷笑說道:“至於錢糧問題麼,說句對不起慰亭的話,這是應該由他和閻敬銘操心的事。二將軍和九帥為他衝鋒陷陣,出生入死,是份內之事;為二將軍和九帥提供錢糧彈藥,輜重補給,卻是他慰亭的份內之事,大家各守本職而已。”
張之洞苦笑著閉嘴了,李鴻章則是又轉向了曾國荃和江忠濟,說道:“二將軍,九帥,其實我早就想勸你們出兵天津了,只是之前時機始終不成熟,所以我一直沒開這個口。”
“現在正好,長江航道已經通了,我們的水師也在海上適應訓練近三個月了,天津城裡的八旗滿人又主動表示願意給我們做內應,雖然他們肯定幫不上什麼忙,但我們這個時候出兵天津,既順應了他們的請求,收買了八旗滿人的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