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針對滿人官員。耳根子極軟的咸豐大帝也一度動搖,幾乎就想強行保住官文,打壓湖廣漢人大員聯手鬥滿的囂張氣焰。
對滿清朝廷來說很幸運、也對官文來說很不幸的是,目前咸豐大帝最寵信的臣子肅順偏巧是一個極度重視任用和安撫漢人官員的人,深知力保官文必然會讓吳超越和駱秉章寒心,更會導致湖廣兩省今後永無寧日,故而力勸咸豐大帝放棄官文以安撫地方能臣,並列舉出力保官文的種種惡劣後果。
在遭到了政敵柏葰反駁時,肅順還直接了當的反問道:“柏部堂,既然你覺得為了保住官文放棄駱秉章和吳超越也無所謂,那我請問一下,你找誰來接任湖南和湖北的巡撫?你保舉的這兩個巡撫能不能象駱秉章和吳超越一樣,一個把錢糧只算中等省份的湖南治理得井井有條,肅清境內的同時不斷出兵越境剿賊,一個能迅速恢復被戰亂破壞的地方民生,同時又戰無不勝,屢屢以少勝多,讓髮匪不敢西望半眼?”
駱秉章和吳超越對滿清朝廷來說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能力都太強,強到了幾乎無人可以取代的地步,所以即便心有不甘,柏葰卻還是找不出任何話來反駁肅順。肅順也沒繼續理會他,只是轉向咸豐大帝拱手說道:“主子,你不願漢人巡撫過於猖獗的心思,臣明白也理解。但這次官文確實有罪,強行把他留在湖廣,無法維持大清法典威嚴不說,還定然會寒了駱秉章與吳超越之心,更會寒了前方將士的心,于軍心士氣,民生政務而言,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惟有重懲官文,體現國法威嚴,方是上策。”
盤算了片刻,咸豐大帝這才下定決心,點頭說道:“肅愛卿言之有理,也罷,既然是官文自己不爭氣,讓他革職回家養老吧。至於接替官文的人選……,容朕再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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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豐大帝的考慮結果讓吳超越大失所望——咸豐大帝壓根就沒想過什麼讓少年有為的大清能臣吳某人就地接任湖廣總督,直接就選擇了讓蒙古正黃旗人、現任禮部尚書花沙納補這個缺,代替官文來湖廣繼續監視和掣肘駱秉章與吳超越這兩個漢人能臣。
驛站的訊息遠比花沙納的南下速度快,花沙納還在南下接任途中的時候,吳超越就已經知道了官文已經倒臺和湖廣總督自己沒份的事,懊惱之下,吳超越還忍不住有些捶胸頓足,萬分懊悔的慘叫道:“太倉促了,這次實在是太倉促了,如果早能做好準備,早在肅中堂那裡走好門路,這次的湖廣總督說不定就是我的了。”
“提前做好準備也沒用!這一任的湖廣總督你絕對沒份!”
看不慣吳超越的貪心不足,趙烈文直接潑了冷水,說道:“你怎麼不想想?你聯合駱撫臺和曾部堂彈劾官制臺,本來就是以下犯上的官場大忌,朝廷如果讓你這個彈劾者接任被彈劾者的職位,那以後各省的巡撫為了升官發財,還不得象發瘋了一樣的拼命收集總督的犯法罪證啊?各地總督為了自保只能是拼命收集部下的罪證,那天下還不得一片大亂?朝廷怎麼可能容忍看到這樣的情況?”
“還有,你捫心自問,以你現在的年齡和資歷,有資格接任湖廣總督嗎?就算朝廷真的無人可用,或者想找一個熟悉湖廣情況的官員接任湖廣總督,你頭上還有一個駱秉章,他的年齡資歷和功績能力,那一點壓不過你?”
被趙烈文錐心刺骨的話駁得很是不好意思,吳超越只能是尷尬訕笑,轉移話題道:“能不能接任湖廣總督其實並不重要,我想當湖廣總督,其實就是和官文處煩了,那個老不死的男女通吃,陰森森的專門在背後捅刀子,拉一派打一派的手段又高明,弄得我連想多擴編點撫標都戰戰兢兢。新來這個花沙納,咱不奢望他事事處處都向著我們,只求他別向官文一樣成天在背後算計我掣肘我就行。”
“慰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在京城的時候,應該是見過花沙納的吧?”趙烈文問道:“他有什麼喜好,性格特點是什麼,你知不知道?”
吳超越更尷尬了,如實說道:“在京城的時候,我沒興趣當官,就沒怎麼注意去拜見上司認識同僚,連六王爺府上都沒跑過一次,所以沒見過花沙納,更不知道他有什麼興趣愛好,性格特點。”
趙烈文一聽苦笑,只能是盡到一個參謀長的本份,趕緊派人去向馬秀儒、李卿谷和多山等人打聽關於花沙納的情況,以便投其所好,幫助吳超越與即將到來的新上司花沙納打好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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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超越和趙烈文四處鑽山打洞的打聽關於花沙納情況的時候,同在湖北省城裡的官文也已經知道了自己烏紗帽即將落地的訊息,萬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