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冬華和張九快速的衝過去,把溫離扶起來,溫離身上全是玻璃,被羅溟典身上攻擊性的陰氣一打,似乎傷了心脈,嘴角還掛著血。
万俟冬華瞬間就暴怒了,漂亮的眸子瞬間變成了紫黑色,張九立刻攔住万俟冬華,說:“等等,別再打了,已經夠亂/了,先把小七的傷口處留下。”
他說著,轉頭看向羅溟典,說:“夠了都住手!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
羅溟典一下驚醒了,看著軟在万俟冬華懷裡的溫離,立刻衝上去,說:“小離?”
万俟冬華不讓羅溟典去碰溫離,溫離只是搖搖頭,小聲說:“沒事,我沒事,就是有點疼……”
花向彥趕緊把床騰出來,讓溫離躺上去,從行李裡拿出醫藥包,他的動作很快,快速的給溫離處理著身上的傷口,把玻璃全都挑出來。
這一晚上幾乎是雞飛狗跳,張九疲憊的不行,看著溫離傷痕累累的胳膊,不知道會不會留疤,心疼得要命。
羅溟典走出了房間,一直沒有回來,張九不知道他去哪裡了,拉開門一看,原來羅溟典就在走廊裡,有些頹廢的蹲在地上,似乎沒什麼形象可言。
端木晉暘站在旁邊,手裡捏了一根菸,但是沒抽,張九記得,上次端木先生抽菸,是因為他覺得煩躁,這次恐怕也一樣,平時的端木先生是不抽菸的。
張九走出去,把門帶上,羅溟典立刻抬起頭來,說:“小離怎麼樣?”
張九說:“放心吧,都是外傷,花向彥的醫術很專/業,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留疤,不過小七說留疤挺爺們兒的……”
張九說著,又說:“你不進去嗎,小七他想見你,一直問你跑哪裡去了。”
羅溟典站起來,仰著頭靠著身後的牆,說:“我不進去了,我這個人,好像還沒有天魔的心性穩定,以前也說過了,不會再傷害小離,但是我做不到。”
張九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好。
羅溟典看起來彬彬有禮,其實他的性格很暴躁,而且會失控,羅溟典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失控。
羅溟典看著閉合的門板,突然輕聲說:“我在家裡是老大,我下面有八個弟/弟,都是我的心頭肉,然而我和弟/弟們的關係並不好,或許是疏遠,可能是平時忙於工作,或者其他什麼,明明弟/弟們的關係都很好,但是我卻做不到,他們見到我的眼神最多是敬畏,沒有什麼親人的感覺,我曾經試圖做過一些彌補,但是我同樣做不好,就在我想極力做好的時候,我卻已經沒有機會了……”
張九不知道為什麼,聽著他說這些事情,心臟猛地一縮,彷彿特別的酸楚,伸手輕輕的撫/摸/著羅溟典的後背,彷彿是安慰一樣,說:“人和人的表達方式不一樣,你弟/弟們一定不只是怕你。”
羅溟典輕笑了一聲,說:“我剛才那麼失控,也是因為我太自私/了,只是把火氣灑在了別人身上而已。”
陰泉獄主沉睡修補陰氣的時候,本身可以早日醒來,其他七位獄主已經把自己的陰氣渡入陰泉獄主體/內,就差最後一縷陰氣。
然而羅溟典拒絕了,羅溟典曾經在想,早一些晚一些醒來也沒什麼區別,畢竟獄主的生命也是沒有期限的,只是當給他放了一個長假而已。
羅溟典掌管的溟泉獄是九層地獄裡最可怕的一層,掌管的是刑亡橫死,天天有枉死鬼想要叛亂,羅溟典覺得自己不該損失這些陰氣,否則很可能會引起九泉動/蕩,到時候其他獄主已經損失陰氣,根本沒有人可以鎮/壓。
這是羅溟典做的最錯誤的決定,他沒想到融天鼎會突然炸裂,九泉獄主全都受損,已經受損的陰泉獄主更是魂/飛/魄/散,直接消失了,就在他痛失了一個弟/弟之後,酆泉獄主也相繼去世。
九泉從此分崩離析,兩個弟/弟已經魂/飛/魄/散,剩下的人有理解的,也有不理解的,羅溟典覺得自己不如一個惡/鬼,或許惡/鬼還會講一些親情……
張九又進去看溫離了,端木晉暘和羅溟典站在門外,端木晉暘突然笑了一聲,說:“原來你也這麼痛苦,那我就放心了。”
羅溟典沒說話,也沒看他,只是揉/搓了一把自己的臉,似乎還在回憶之中。
端木晉暘說:“我並不是安慰你,但是你的做法可能是正確的,九泉地獄那個地方,我也曾經是常客,的確動/蕩不安,你保留陰氣的做法,可能也是合理的。”
羅溟典終於看了一眼端木晉暘,眼睛裡似乎有些詫異。
端木晉暘把煙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