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了想說:“乾脆一直光頭,你以後就光著吧。”
“大哥,那叫禿著,什麼是光著?”張怕回上一句。
倆人又溜達一會兒,各自打車回家。
張怕回到倉庫,烤肉店還營著業,老皮幾個坐在一起玩手機。張怕過去羅嗦幾句廢話,上車睡覺。
第二天,無事發生,大家按部就班的重複生活。
第三天早上,張怕起個大早,忽然想吃豆腐腦,於是就去了。吃過豆腐腦,看看時間,打車去醫院。
許是老天故意這樣安排,張怕走進病房時,喬光輝忽然睜眼,目光定定地在喬大嫂身上使勁看,看了好一會兒,又去看張怕,然後閉上眼睛。
張怕覺得不對,連喬大嫂說話都沒注意聽,眼睛盯在監護儀的數字上,看著不到八十的高壓,想著要不要過去按一下按鍵,重新測量血壓。
正想著,監護儀顯示器上的那條線開始拉直,響起滴滴的警報聲。
喬大嫂趕緊看過去,再去看喬光輝……
張怕去喊醫生。
就這麼一會兒時間,喬光輝走了,監護儀上面是很直的一條線。醫生進來略做檢查,問喬大嫂:“還搶救麼?”
喬大嫂搖頭。所謂搶救,就是努力讓病人再活過來。惡性腫瘤病人沒有這個必要,絕大多數人都是選擇放棄搶救。
因為你放棄搶救所以要簽字,說明不是醫生的責任。而醫生也會在事前徵詢家屬意見,現在是重複一遍問題。
醫生看時間,讓家屬帶身份證、戶口薄去辦手續。
醫生見慣生死,說了話就回去辦公室。
喬大嫂喊張怕幫忙,趁著身體沒硬換衣服。
早就準備好的壽衣壽褲,還有鞋子,一一換上。也是換了新的尿不溼,避免體液弄髒衣服。
忙完這一切,張怕趕忙打電話,讓胖子通知所有能通知到的人,全部來醫院。
喬大嫂拿了身份證、戶口薄去醫生辦公室,病房裡,忽然變得很空。明明還有三個病人,明明也有著家屬陪同,可病房裡就是空了。
喬光輝從頭到腳蒙著繡著八仙的壽被,張怕特意看下排位,第一個竟然不是鐵柺李。
在心裡面說句:一路走好。
沒多久,胖子那些人來了。因為住的分散,足足一個小時才算到齊。
一共三十六個人,三十六個曾經特別搗亂的大小夥子。
如果沒有張怕和胖子牽頭,這些人不會來。大家只是鄰居,不是很熟。反是這些孩子的父母來了很多人。
喬大嫂去醫生那裡簽了字,拿著東西回來,看著壽被髮呆,然後就哭了。
哭的時候還有沒有鄰居到來。張怕也沒勸,看著喬大嫂哭。
過上一會兒,喬老爺子來了,他比胖子那些人先到,站在床邊看看,掀開壽被一角看看臉,放下後走出病房。
胖子那些人來了之後就是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喬大嫂止了淚水出來說話,謝謝他們過來,說等會兒有人來。
一個人故去,從離開醫院到送入墓地,需要有人指點怎麼做。整個過程跟結婚一樣,是要一步步來的。
有做紅事的主持,就有做白事的司儀。
省城這邊做白活,有專業的殯葬公司,不過太貴。大多人都是私下互相聯絡,就好象普通老百姓結婚,為了省錢,會自己去請主持人去請樂隊,而不是交給婚慶公司一樣。
在醫院裡,尤其是腫瘤科這種病房,常會有做白事的過來轉轉,有人是直接跟打掃衛生的搞關係。
喬大嫂沒有找殯葬公司,以前的幸福裡有人接白事這種活兒。
在住院期間,喬大嫂已經聯絡過那個人,也是在那人的指點下準備好該準備的東西。
很快,那個人來了,喬大嫂給大家介紹,說是叫三叔。
白路和胖子幾個人過來,問他們要做什麼?
這時候,火葬場的車來了,那輛車牌是五個四的車停在樓下。
這些都是要花錢的,擔架車上來,大家把喬光輝抬到上車,蓋上蓋子,大鐵盒子隔絕了整個世界。
推車下樓,喬大嫂、張怕、三叔坐在靈車上,別人打車跟上。
烏龜開面包車緊跟後面,一路到殯儀館,也就是曾經的火葬場。
有了三叔的指點,車一停,張怕跑去大廳登記,很快安排好靈堂,是那種小房間。
這間屋子就是未來三天,喬光輝暫時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