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陳有道的拍攝進度來看,你去美國起碼是十月份了。”
龍小樂說:“還真不是,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五月初我會和陳有道過去一趟,然後他回來繼續拍戲,你要是願意呢,就跟我一起走,咱在美國多呆幾天。”
張怕說不可能,中考以前我連這個城市都不會離開,更不要說出國。
龍小樂說:“那就七、八月份過去,反正都是玩。”
聽到這句話,張怕心底忽然有點悲涼,反正都是玩,說的多輕鬆啊。出生環境不同,生長條件不同,一輩子的生活也是不同。
電話那頭,龍小樂接著說:“我是這麼想的,去美國好好弄下公司,估計要多呆些時間。”
張怕笑了下:“你是說把那個空殼公司正規化?”
龍小樂在美國有個空殼公司,應該說是龍建軍的,承接影片製作業務,往國外轉移錢。
龍小樂說是。
張怕想了一下:“和我無關。”掛上電話。
可龍小樂馬上又打過來:“急什麼?我還沒說完話你就掛?”
張怕問:“還有事兒?”
“廢話。”龍小樂說:“元旦搞那個活動,沒忘吧?”
張怕說:“沒忘。”去年元旦搞了個三合一的迎新春文化活動,省內媒體多方報道,很有點意思。
龍小樂說:“兩件事,一個是市老幹部局聯絡我們,說是今年還要搞活動,問我們能不能贊助。”
老幹局每年搞活動,大部分活動屬於自娛自樂,像新春書畫展那種性質的畢竟不多。
有了上一次的成功示範,很多老幹部動心,都想在這一類大型展出中露臉,便有到處打聽的。
可這玩意沒有強加的,起碼不能強加給龍建軍。老幹局服務處的人就聯絡龍建軍,龍建軍說上次活動是他兒子折騰的,他不知情,推給龍小樂。
龍小樂發牢騷道:“什麼贊助啊,我說經費不足的話,可以適當提供一些,但人家怎麼說?說上次活動做的非常好,要是我這面方便的話,能不能多提供一些贊助?”
張怕笑道:“贊助唄,給你爹爭個好人緣。”
龍小樂說:“你不懂,這裡面從來就沒有人緣一說,賺錢賺到我爹這種程度,除去利益相關的一些人等,放眼望全是敵人,不落井下石都算仁義的,跟他們有什麼可爭人緣的?”
張怕說:“那你去年還辦活動。”
“唉,話都讓我說了。”龍小樂說:“你還是不懂,去年辦活動……算了,不說這個,反正我也不太懂,你說我辦不辦?”
張怕想起畫展時那個愛畫畫的老人,畫被人碰壞,自己去取畫,老人家二話沒說又拿出一副,全不計較得失。想想問道:“你怎麼想?”
“我能怎麼想?”龍小樂說:“還一事兒呢,音樂學校也找上門,詢問有沒有可能再搞一場演出?票價定多少不管,他們可以要最少報酬。”
任何一場藝術活動,只要是面對市場,必須要考慮成本問題。
這行當有件挺有意思的事兒,不管一個藝術家有多厲害,不管在公眾面前如何表現藝術追求,在藝術家內部,大家比的是票房,比的是辦專場演出有沒有人買票觀看。
這種比較不是明面上直來直往,會是很矜持的保持著自己的驕傲。當有人開始吹牛,有人往槍口上撞,藝術家才會風輕雲淡的說上一句。
直白點說就是打臉。是告訴你,別吹了,你就是去維也納演出又能怎麼的?還不是自己花錢?免票請老外看?我是經過市場考驗的,觀眾認可我,拿著真金白銀買票看我的演出,而且還滿員!
有關於這種比較,跟虛偽、淺薄無關,因為這是唯一、也是最直接的價值體現,你認可我才會花錢看我的演出,這是一種本事,是一種能力,甚至說是一種驕傲。
可惜,省音樂學院的教授們還不具備這種號召力。而他們又想搞商業演出,透過商業演出才能展現出整個學校的實力,於是想找具有這種能力的合作伙伴。成功合作過一次的龍小樂自然是首選。
聽龍小樂又說起音樂學院的事,張怕笑道:“你答應了?”
“必須答應啊,我嫂子的學校,賠錢也得接下來。”龍小樂說。
張怕笑道:“那你告訴我是什麼意思?”
“陪我去美國吧,好不好?親愛的。”龍小樂忽然轉換畫風。
張怕笑了一下:“你想賠多少錢?”
“賠錢不至於。”龍小樂說:“不論是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