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猴子們去上學,張怕退房,溜達回幸福裡,在門口稍呆會兒,開門進屋。
經過這幾天的清理,丟掉大部分東西,只剩下簡單的床和衣櫃,再有吃飯用的東西。現在差的是被褥。老皮說他家有,到時候拿過來。
什麼是窮人,窮人的意思是家裡連多餘被褥都沒有,比如雲爭家。
張怕倒是無所謂,買新的用舊的都可以,主要問題是這裡住不了多久,搬家時又要麻煩一次。
火燒以後,門窗大開,可幾天下來還是有燒焦燒糊的味道,不過無所謂,當是吃烤肉了。
意外的是,竟然有客人上門,一個穿牛仔褲運動鞋的年輕女孩來敲門,問有人麼?
張怕走出去問:“有事?”
女孩背個運動包,一手拿手機,一手拿筆和本,探著頭左右看。
張怕又問一遍:“有事兒?”
女孩問話:“剛被燒過?”
張怕問她:“保險公司的?”
女孩笑了下:“不是不是,我是記者,想採訪你一下。”
“採訪我?”張怕有點好奇:“我做好事向來不留名,這樣都能被你發現?你果然是有大本事的記者。”
女人被逗笑了,回話說不是,又說:“是這樣的,咱這塊不是要拆遷麼?有人打電話爆料,說地產公司派人放火燒房,我想問問是怎麼回事?”
“放火燒房?”張怕笑問:“誰爆的料?”
“這個不能說,我們得對提供線索者進行保密。”女記者說:“你放心,即便是採訪你說了什麼,我們一樣會保密。”
張怕往外面看:“就你自己?沒有攝象記者?”
“目前是我自己,先來看看是怎麼回事,要是訊息不準確,就不用採訪了。”女記者在手機上點了幾下,問道:“請問,你是因為不滿意拆遷條件,沒有籤合同,然後才發生了房屋被燒事件麼?”
經過這會兒時間的說話,張怕早明白是怎麼回事。肯定是幸福裡某些想搞錢的釘子戶藉著起火事件鬧上一鬧,打算逼迫地產公司讓步。
至於起火原因,很重要麼?重要的是確實有房屋被燒,而這裡又即將拆遷。
只是有一點,在你生活居住的城市裡面,這類新聞線索其實完全無用。強拆新聞看過許多,你什麼時候看到過本地新聞播報過本地強拆事件的?
完全不會有!
原因是負責拆遷的不光有商人、不光僱有打手、甚至是黑社會,更主要的,多半有政府領導參與其中。
賣地本來就是政府行為,為了給商人們一個交代,政府肯定要幫忙拆遷,也會幫忙處理強拆引起的各種事情、消除各種不良影響。
由此可以猜出,眼前這個記者小妹妹多半是新手。老記者不會跑這類新聞,他們做的是接到地產商邀請,去吃飯拿紅包,再拿回地產商提供的通稿,拿回家修改修改,就是篇新聞稿件。
聽著女孩的問話,張怕笑著回話:“不是,跟拆遷沒有關係。”
女記者有點意外,輕聲說道:“你不要害怕,不要替別人隱瞞,如果真是有什麼隱情,你只管說,咱可以進行新聞呼籲。”
張怕說:“真沒有隱情。”
“怎麼會啊,我剛才在外面看了,燒的很厲害很厲害,整個二樓都燒了,這麼大火,肯定不是意外失火吧?”女記者追問道。
張怕笑著說:“你確實是想多了,我再說一遍,房子起火跟拆遷沒有關係,謝謝你的關心,再見。”說著想要關門。
女記者趕忙攔道:“等下。”
張怕問:“還有事情?”
女記者舉著手機再問:“幸福裡拆遷,到目前為止,有沒有住戶因為對補償條件不滿意,和公司發生糾紛的?”
張怕笑道:“我確實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就得好好查查了。”說完關上房門。
女記者遭到冷落對待,有些不高興,在門外站上一會兒,去街上亂逛,也是尋找可能存在的新聞線索。
張怕完全沒當回事,開啟電腦開始幹活。可沒一會兒,女記者又回來了,敲開門後指著張怕的腦袋問:“你是不是被人打了?所以不敢說話?”
張怕現在的相貌很悲慘,光頭頂塊大紗布,臉上膠布拿掉,露出好幾道傷痕,半邊臉有些腫,最主要的,烏眼青沒消下去,眼睛裡滿是血絲。
眼睛這塊恢復比較慢,想讓血絲消散,一個字,等。
看著女記者的認真並帶有期望的表情,張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