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疑一開始,就停不下來了。望月很精神地坐起來,掰著手指頭,開始數他們兩人的相處。數他們如何的沒有緣分,數他們遇到對方的大災大難,最重要的,是批判楊清一來,她的孕吐就開始了。望月說,“如果你一來,我就想吐了。那你來找我的意義,是什麼?”
楊清:“……”
他起身,往殿外去。
望月忙哎一聲,“你走什麼?你就這麼沒耐心麼?聆音跟你說,你要照顧我的,你就是這麼照顧我的嗎?”
楊清回頭,悠緩道,“我去端午膳給你,照顧你啊。”在姑娘的明亮目光中,他笑一下,“你放心,我耐心很好,脾氣也很好。我並沒有生氣,並沒有要離開你這邊的意思。你不必患得患失,有所顧慮。”
望月“……”了一下,心裡放心,她就知道她清哥哥脾氣好,即使她說話不動聽,他也不惱。她也不是要說話不動聽啊,她就是有點兒控制不住……像現在,明明覺得自己對楊清太兇了,但聽到他要端午膳,望月本能地皺眉,不愉快道,“我說了我不想吃,很噁心!”
楊清溫和道,“這些交給我來解決,好麼?”
望月歪頭看他。
他溫笑,“我還不信我治不了你。”
望月:“……”
當即有不好預感:她在聖教唯我獨尊,懷孕了後,喜怒無常的脾氣,更是想怎樣就怎樣。總覺得楊清一來,她給自己找了個大剋星。偏偏她還捨不得趕他走……未來的懷孕生涯,到底是她治他呢,還是他治她呢?
楊清以望月不見光的孩子父親身份來到聖教的第一天,眾人竊竊私語,對聖女的八卦史,表現出了極大的好奇和興趣。到處都在討論楊清,都在想辦法來聖女這裡一趟,為了圍觀聖女那位據說“有仙人之姿”“灼然玉舉”的夫君。
結論是:聖女眼光好像確實不錯。
眾人津津樂道地傳八卦。
沒有人想起聖女大人出了事,教主居然不在。大家都關顧著圍觀聖女大人的夫君是何等牛頭馬面,長得如何好看了,早忘了教主大人。只有聆音奇怪了一下,上次月芽兒回來的時候,原映星守著她幾天沒睡覺;這次月芽兒在祭臺出了事,原教主居然沒有第一時間過來。
因為楊清在嗎?
不。
原教主並不是那種因為楊清在、就會主動退避的人。
那原教主是在忙什麼?居然連月芽兒的事也不知道?連楊清來了,都沒有去審問?
原教主正在偏殿中,花一整天的時間,見一個可疑的人物。
下方站著的清清冷冷白衣姑娘,肩膀瘦削,面孔清瘦,眉間清中帶豔,正是姚芙。
因為覺得太奇怪,當下屬報上來時,棠小玉是親自下山,把姚芙帶上來。旁人都不知道,原教主現在,站在殿中距離女郎幾步開外,拄著下巴,懷著興味的眼神,盯著姚芙,已經看許久了。
他在沉思,在想姚芙身上藏著的秘密。
那些秘密,本來隨著她的死,已經被原映星拋之腦後了。但是,姚芙又活了過來。她身上藏著的秘密,莫不是跟起死回生有關?
姚芙看到原映星的眼神,心裡就一咯噔——這不是她愛人的眼神。是另一個原映星的眼神。
她站在這裡多久,原映星就充滿興趣地打量了她多久。
一點都沒有臉色難看,一點都沒有被她的出現刺激得受不了。
他的眼神幽黑,深邃,像深淵一樣,充滿著邪氣和蠱惑。
姚芙想,可能遇到最壞的結果了。
為了回來,她跟公司打了詳細的報告,還將所有的積蓄壓上,請律師簽了字,證明這是自己的自主行為,和公司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想重回這個世界,想讓原映星好起來。公司高層卻決定在沒有更好的法子前,關閉世界大門,不再去擾亂另一個世界的秩序。
再沒有系統晶片,給姚芙了。
姚芙卻仍然堅持要回來。
領導專門與她談話,“公司不能為你一個人,繼續這個耗費時間精力,卻暫時看不到希望的實驗。你非要回去的話,既沒有系統幫你趨利避害,也沒有公司專員實時負責你的安危,在你生死大難時將你帶回來。你要想好了。”
“我想好了。”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回去,那個魔教教主的隱患,可能一輩子不會浮出水面?你到底是要救他,還是害他呢?”
“但是隱患還在。我得幫他。”
現在,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