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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路萱萱,瑩兒還是死了。
屠盡碧落谷,瑩兒還是死了。
那些都沒有意義,他只想雲瑩活過來。
她是他的未婚妻啊,他貫日見她就不自在,也沒有好好跟她說過話。她那麼乖順,那麼柔婉,又才入江湖,也沒跟人結仇……為什麼有人狠心到,想要殺了她呢?什麼樣的仇恨,非要殺了瑩兒呢?
他想不通這世間的人心,他也不想去想了。他只盯著床上的人,盼望她睜開眼,婉婉地紅著臉,叫他一聲“師兄”。
洛明川看著江巖,有些不忍心,“她的筋脈都斷了啊……你送真氣,大部分也流不進體內,你、你……”
江巖不管。
洛明川呆呆看著他,看著師妹。他心中不忍,目有澀然,狼狽地轉過頭,就看到旁邊不知何時站著的小姑娘。他定神一看,認出是楊望月。心中不解望月怎麼能進來,但洛明川仍然點頭,跟這個姑娘打了個招呼。
望月向他招了招手,指指門口,便往那邊走去。洛明川沉思片刻,回頭看眼冥頑不靈的江巖,心想此事也與望月有關,且看看望月要說什麼吧。
兩人出了屋子,站在門口,也不管旁邊弟子好奇往屋中看的目光,望月明確而直接地問,“雲瑩被誰所傷,為什麼?”
洛明川看著她,“這事,說起來,也與你有關。”
望月怔了一下。她這樣問,原本是打算問出實情後,為雲瑩報仇的。雲小姑娘怎麼說,也和她算交好。如今死得這麼不明不白,望月心裡有些不舒服。然她又並非走不出過去、一味沉溺的人,在她看來,既然雲瑩已死,那像江巖那樣傻傻的行為反而沒用,還不如找出兇手,手刃敵人呢。
甚至望月想的很清楚,這些名門弟子,個個門規一堆。別看剛才尚淮提著劍出去了,但有門規壓著,他恐怕也做不了什麼。
但是望月沒關係。
她想殺誰就殺誰。
大不了雲門不接受,她轉頭回魔教。她並不為雲門的門規所束縛,她可以無牽掛地為雲瑩復仇——相信楊清也能理解。他也不是那種以德報怨的人。
然此時,洛明川卻說,“此事與你有關”,讓望月的眸子看著他,聽入了神。
洛明川說,“傍晚時,我和江師弟談一些事,有別的門派女弟子匆匆找來,說路萱萱對雲師妹下手。而歸結原因,是她們在和師妹說起你與路萱萱的擂臺賽,師妹堅稱路萱萱自作自受,惹惱了路萱萱。路萱萱比師妹武功要高,又發了瘋,師妹不是她的動手。她挑斷了師妹的手筋腳筋,還廢了師妹的心法,給雲師妹下了毒……這是我們過去時,看到的。”
“弟子們只匆忙按下路萱萱,找碧落谷的人要說法。我和江師弟帶雲師妹回來,在中途,雲師妹便沒有氣了。然江師弟不肯放棄,把自己的真氣傳過去,護著雲師妹那點兒脈搏……他才多少年的功力,這麼浪費下去,他的武學也要廢了。”
“一個路萱萱,竟要毀了兩個人!”
再不叫什麼“路師妹”,而是直接喊“路萱萱”。什麼門派弟子間的情誼,在路萱萱對雲瑩下殺手時,已經不見了。
洛明川很憤怒——路萱萱居然敢!
而因為她是碧落谷的弟子,他們茗劍派得罪不起的大門派,如果雲門不插手,他們竟然只能這麼認了!
望月看著洛明川,半晌,“……你不阻止江巖,是要把雲門也拉進去一起瘋?”
洛明川目光不躲閃,冷聲,“沒錯。路萱萱殺了人,我們茗劍派對付不了。幸好雲師妹還有江巖這個未婚夫,我預設他這樣瘋,就是要雲門也扯進來。血債血償,碧落谷就算是四大之一,也別想護路萱萱周全!”
望月沒說話。
洛明川盯著她,“你在想什麼?覺得我利用雲門?如果不是因為你,雲師妹根本不會出事!你們雲門不該負責嗎?!”
望月看眼他,並沒有生氣。她臉色平靜,眸子太過清亮而讓人看不透真實想法,她只說了句,“我沒心思管你們的算計,隨便你。我要進去看看江巖了。”
洛明川一怔之下,一腔無處宣洩的怒火尚沒有找到發洩口,那個少女,就繞過他,重新進屋去了。洛明川回頭,看到屋中,那走向江巖的少女,再看面前的大雨。他雙肩顫抖,無力地靠著牆面,看著大雨傾瀉,再不想進逼仄的屋中去了。
屋中,江巖專心地在給雲瑩輸送真氣,他旁邊,忽然跪下了一個姑娘。
來的人是誰,江巖也不在乎,也沒有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