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百十米就結成了冰。
水流與冰層相互堆疊,形成了水閘處低窪流水,遠處卻是高高的冰層。
估計春節前後,水閘就會被凍死,想放水都不可能了。
現在水庫的冰面至少凍了三四十公分了,偷魚也沒那麼容易了。
胡大貴的任務是看守庫房和泉眼。
水庫就是捎帶手的事。
中午,盧昌華回家拿來了午飯,天氣冷,他還拿來了一瓶玉泉酒。
見有酒喝,這小子立馬興奮起來。
“哈哈,昌華,真夠意思。你不在值班室的時候,就我一個人,太寂寞了,有了酒最好。”
“少喝點,小心掉水裡。”
盧昌華也喝了一杯,暖暖身子。
他對自己當年搶修值班室的決定暗自叫好,要是沒有這個值班室,他倆現在上哪兒待著去?!
如今水庫也擴大了,庫房也修好,庫裡的大鯉子明年再一甩籽,自己的養殖數量就上來了。
到時候不僅技能升級了,還能賣更多的錢。
盧昌華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未來一片光明。
嗯,未來可期啊!
倆人收拾了殘局,酒是不能再喝了。
胡大貴的舌頭都有點不利索了。
又新增了木疙瘩,爐子上的鐵壺呼呼冒著蒸汽,發出了一陣嗡鳴。
兩人各自喝了碗開水,又跑到庫房後牆根放了水。
回到屋內,往炕上一躺,就迷迷糊糊的要睡了。
突然有人敲門。
還有人影在窗戶上直愰。
盧昌華被驚醒。
今天天氣太冷,熊寶也沒跟著出來,否則早就報警了。
“誰?”
這才下午兩點多鐘,光線就已經暗了,他只知道有人在外面,卻看不清楚。
“是我,老聶。”
老聶就是分場的治保主任。
他怎麼來了?反正每次他來都沒啥好事。
盧昌華趿拉著棉鞋,去開門。
這會兒外面又開始飄雪了。
老聶一頭闖了進來。
“臥槽,凍死我了。”
他一邊跺著腳一邊往爐子跟前湊。
他的身後還跟進來一人。
這人捂得嚴實,盧昌華也沒認出是誰。
既然是老聶帶來的,他也沒在意,把兩人都讓進了屋裡,這才關了門。
西北風的嗚咽和漫天大雪瞬間消失。
“盧昌華同志,我們又見面了。”
後面那人摘下帽子和圍脖,盧昌華這才覺得面熟的很,可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那人摘下眼鏡擦了擦,戴上之後說道:“我是農場的團高官,我叫李偉。我這人長得普通,你可能記憶不深。”
“o……”
盧昌華張著嘴,好半天才想起來,對,團高官,還跟自己照過相呢。
“您好,李書記。”盧昌華有點不好意思。
兩人熱情的握了手,盧昌華把李偉讓到了緊靠爐子的炕上。
“把鞋脫了,上炕暖和暖和。”
盧昌華沒想到,這個小眼鏡竟然頂風冒雪的來水庫找他。
“好,我這腳都凍木了。”
他吃力的把腳上的翻毛大頭鞋解開,又蹬掉,這才往炕裡縮了縮,雙腿一盤。
盧昌華端來兩碗開水,老聶接過一碗,吹了吹喝了起來。
李偉則把水碗放在了炕上,笑眯眯的看著盧昌華。
“別忙了,我來找你,因為啥你應該知道吧?”
“……”
盧昌華咧嘴笑笑,沒有說話,不過卻坐在了李偉的對面。
“現在農場改革進入了關鍵時期,急需要你這樣的年輕人來起到模範帶頭作用,你是怎麼考慮的?!”
李偉說完這話,端起水碗也吹了吹,喝了一口。
老聶見領導開始談工作了,走到了窗邊,喝著水,看著窗外的風雪。
“咳咳。”
盧昌華清清嗓子,看著李偉說道:“李書記,我感謝組織對我的信任,我也感謝您看得起我。”
“我呢,就是一個農場小職工,初中畢業,沒什麼文化,大道理也不懂。”
他先把自己的劣勢說了一遍,這才繼續說道:“做模範帶頭作用沒問題,可是讓我進團組織,還是支部書記,我真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