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云衛的人,就連安逸也是難以置信,“雲竹,你這是做什麼?”
雲竹不管不顧地攔下雲海攻向安逸的劍,眸光堅定,“不必管我,你快走!”
安逸一邊招架,一邊低低罵道:“你這傻瓜,我剛才的戲算是白演了!”
這突然的變故,讓雲衛有點措手不及,雲問心頭巨浪翻滾,但很快便逼著自己鎮定下來,奪過一名手下的臉挺身朝安逸刺去。心裡帶著怒火,雲問手中的劍似被怒火點燃,一招比一抬狠厲。安逸本就身上有傷,又有其餘雲衛見縫插針不時補上一劍,頓時有些狼狽不堪。
越來越多的孔明燈自空中墜入睿王府,有兩隻恰好墜落他們所在的院子,在這兩隻孔明燈才落地不久,便有下人一桶水澆了上去,燃得正旺盛的孔明燈吱的一聲便被澆滅,只盛了一堆灰燼。
空氣裡忽然飄來陣陣若有若無的蘭花香,安逸靈巧地躲過雲問一劍,身子一滑便朝雲竹滑了過去,抓著她的手腕用力一扯,“走!”又用極低的聲音對她道:“閉氣。”
雲問最先反應過來,心頭一跳,大聲喝道:“小心,是酥筋散!”
可惜已察覺得太遲,他只覺身子輕飄飄的,根本使不出勁,手中的劍幾乎提不起來,更別說去追。其餘雲衛更甚,有些內力稍低的,已是軟軟地倒在地上。雲問眼睜睜地看著安逸輕盈地躍上牆頭,再一躍,帶著雲竹一起消失了。
雲問此時方醒悟過來,那些人將孔明燈射落,目的根本不是為了火燒王府,恰恰相反,他們正是等燈落地後被水澆滅,孔明燈裡頭藏了酥筋散,一遇水,氣味便散發出來。他目眥盡裂,若非親眼所見,他幾乎不能相信,一個重傷未愈的人,竟能在重重包圍之下,輕輕鬆鬆地在睿王府裡逃了出去,而云衛的人,連他的同夥也沒見到一個。
雲竹見安逸竟是要帶著她一起逃,不由大急,“放開我你自己逃!我不能跟你走。”剛才出手相助,全是情之所至,但她是雲衛的人,她從未想過要背叛雲衛,哪怕明知留下要受罰,她也心甘情願。
安逸卻不理會她,依舊牢牢抓住她手腕,氣急敗壞地道:“我是瘋了才會任你留下!讓你留下等死嗎?你以為燕詡還會信你?你剛才根本不該幫我!可你既然幫了,而我又承了你的情,我怎能白白讓你為我送死!真是可惡!我是前世欠了你嗎?”
雲竹心裡既惶恐又絕望,她知道自己這麼一走意味著什麼,那意味著從此她不再是雲衛的,而是睿王府的叛徒,她一瞬間已失去了全部。
她想掙扎,但方才吸了點酥筋散,她此時有氣無力,“放開我!我不後悔幫了你,但我不能跟你走,我不能背叛世子!”
安逸反而更用力地扯了她一把,氣道:“我安逸是什麼人?會讓一個女人為我而死?你再囉嗦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快走!”
雲竹無力再掙扎,心中絕望之極,恍恍惚惚地跟著安逸在幾條小巷子裡左閃右躲,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跟著安逸進了一條地道,一名頭髮花白身形瘦削的老者正等候在那裡,他身後還有幾名舉著火把的黑衣人。
安逸一見到那老者,便道:“亞父,讓你久等了。這位是雲竹姑娘,對我有救命之恩,從今日起,她就跟著咱們了。你帶上雲姑娘和其餘人先撤,不必管我,我還要在翼城呆上幾日。”
雲竹心裡一驚,他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為何還要留在翼城?
那老者顯然也是這麼想,問道:“為何?少主,現在翼城被燕詡的人圍得水洩不通,連只蒼蠅也難飛出去,這條地道,是我們唯一可走的路。此時若再不走,難保燕詡的人會找來,到時想再逃可就晚了。”
安逸咬了咬牙,道:“我要找到葉子再走。”
這一刻,雲竹只覺滿心酸澀,但難過歸難過,她不希望安逸再次涉險,勸道:“你不可能短時間內找得到她,就連世子找了這麼多天,也毫無頭緒,你身上還有傷,還是先逃出翼城養好傷再作打算。你放心,明焰司的人怎麼也會顧及世子,不會傷害葉姑娘。”
安逸卻斷然道:“不,她已沒了記憶,怎麼可以再沒了自由!一日找不到葉子,我就一日不走!”
顏奴嘆息一聲,將一根火把遞給安逸,“少主,既然如此,老奴就帶著這位雲姑娘在城外等你吧,你千萬要保重。”
安逸朝顏奴點了點頭,接過他手中火把,“亞父,一有訊息,我自會與你聯絡,你也一路保重。”他又看了雲竹一眼,“雲竹,雲衛已容不得你,你不能再回去。全是我連累你至此,但你放心,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