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試問父皇他老人家如何能允許燕瑾雲得到十方策,作天下霸主?
更何況,父皇已同意襄王和我皇姐的婚事,所以,襄王不必擔心,晉國是一定要滅的。今日在下已得到訊息,另有三萬兵馬已自齊國開拔,不日便到,襄王不必擔心齊國的誠意。至於葉姑娘……”姜寐頓了頓,裝出一副瞭然的模樣,“襄王瞧上她,是她的福氣。”
他主動找臺階下臺,安逸自不會再留難,他仍握著葉萱的手,也不理姜寐,轉頭對葉萱道:“回去上藥。”
葉萱將兩人的話聽得清楚,心知姜寐已對自己的身份起疑,也不多說,隨安逸一同離去。
一直站在一旁的姜八,看著安逸護著那女人離開,一雙杏目幾乎恨出血來,“姜寐,我要殺了那個賤人。”
姜寐看她一眼,正色道:“姜八,你給我拎清楚點,你剛才沒看到嗎?安逸一來就打死那雙粉蝶,又藉口那病秧子皇帝聞不得血腥,故意用茶水潑了那灘血,這番欲蓋彌彰只說明瞭一點,那女人就是異血人。我警告你,不能收服男人的心是你本事不濟,你可不能壞了父皇的好事。”
姜八的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扭頭跑了出去。
葉萱被安逸一路帶回廂房,他的手握得有點緊,葉萱吃痛,想把手抽走,安逸卻是攥得更緊。回到屋裡,早有藥童將外傷用的藥和乾淨布條送來,還打了一盆水,安逸揮手讓他退下,這才鬆開葉萱的手。
葉萱咬著唇,默不作聲地揉著手腕。安逸也不看她,徑直將她手上包的帕子解開,用水洗了再絞乾,沉聲道:“坐下,將手攤平。”
葉萱冷著臉道:“不敢勞駕王爺,我自己來就行。”
安逸的手一頓,又沉聲道:“坐下,將手攤平。”
她有點惱火,把手握成拳收在背後,抿著嘴道:“我說了我自己來就……”
話音未落,安逸一把將她的手扯了過來,強行開啟她的手掌,力道有些大,葉萱痛得眼淚直流,他貼著她的臉,狠狠道:“再亂動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敲暈了。還有,再叫我一聲王爺,別怪我不客氣。”
夕陽的餘揮已散,天剛擦黑,屋裡點著燈,安逸將她的手遞到燈前,細看有沒有碎片殘留傷口內,又仔細用溼帕子擦去凝固了的血痕,再塗上藥膏,用乾淨布條將傷口重新包裹了一遍。
他默不作聲地做著這些,之前臉上的狠戾之色散去,原本緊繃的俊臉在幽暗的燭火映襯下,竟顯出幾分柔和來。
待一切妥當,他背對她站在盆邊洗手,語氣淡淡的,“藥膏每日塗三次,不可沾水。”
葉萱深吸一口氣,冷聲道:“你先是跑到齊國主動獻計,引得齊國皇帝對十方策感興趣,我這異血人的身份,怕是瞞不了多久了,既然你本就打算拿我作誘餌,剛才又何必假惺惺幫我?”
安逸半垂著眸子,取過一旁的帕子緩緩擦手,曼聲道:“這話聽著怎麼有點酸?你心裡怨我?我早就說過,你我之間恩斷義絕,我為了殺燕詡,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你可別自作多情,以為我對你還存著什麼情誼。我剛才幫你,是不想你落入齊國手中,誰得了十方策,對我都沒有好處。齊國不過是塊踏腳板,過了河,遲早要抽走。”
“至於你……”他扔下帕子,緩緩轉過身來,一步步朝葉萱走近,在離她極近的地方站住,下顎微抬,半眯著眼看她,眸光晦暗不明,他的臉離她極近,說話時的氣息拂到她臉上,“……該怎麼處置,我還沒想好,你最好別激怒我。”
她並沒有看他,微微側開臉逼開他盛氣凌人的眸光,抿著唇一言不發。他看了她片刻,冷笑一聲後轉身離去。
待他一走,葉萱渾身發軟,倒在榻上大口喘氣。安逸變了,這種變化讓她感覺陌生且可怕,但願今晚一切順利,雲衛能將她和燕旻救出牢籠。
她一直躺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直到外面傳來陣陣喧鬧聲,她驀地睜開眼,窗外月牙已懸在樹梢上,正是雲風和她約定的時間。